再看眼前的自家大人。
釵兒說完,該自己了,但,大人明顯已經盡興,不想聽她再說的意思,而且,採桑也發現,自己……實在沒甚麼可說。
難不成自己還要揭一揭釵兒父親的底細。
比如……
她之前可不知道釵兒父親叫甚麼塗讓春的,和自家爹爹的伍三六一樣,釵兒父親……因為排行第三,她從小到大都只叫三叔,周圍人也只喊他塗三。
採桑也能想通。
想來,這「塗讓春」,大概也是這段時間進行戶口登記時臨時起的大名。
定是這名字……
早知道,就該提醒爹爹,不就花幾枚銅錢的事情,怎地就不找先生也起個好名字。
榻上桌旁。
朱塬沒再裡採桑,主要是重新回到了釵兒剛剛提及的收魚之事。
老朱之前送了一份彈劾奏章過來,讓朱塬自己處理,朱塬沒打算改變態度。
沒想到,有些人還是不甘心。
朱塬也能想明白,這些人之所以如此糾纏,還是看到了一點。
營海司有錢!
不說今年只是出售海貿公司牌照就一次性收穫了200萬兩白銀,哪怕之後,無論是海捕還是海貿,步入正軌,營海司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正向收入。
對於這筆錢,朱塬的考慮是不斷投入營海相關產業的同時,還能貼補海軍,乃至向中樞財政輸血,就像之前主動上交那100萬兩白銀一樣。有了錢,有了資源,朝廷才能更進一步建設這個國家。
然而,某些人,卻只想把這份收益摟到自己懷裡。
思緒更進一步延伸。
自從知道有人開始彈劾自己,朱塬腦海裡就已經敲響了警鐘。
朱塬很清楚一個道理:老朱對自己再好,也經不住有人三番五次反反覆覆地在他耳邊說壞話,畢竟,長輩身份之外,老朱的另一個身份,還是帝王,而且還是曾經歷史上有名的多疑帝王。
為此……朱塬最近已經在主動做一件事。
自汙。
蒐羅胡女,其實就算一項。
因為朱塬意識到,自己把自己在老朱那裡塑造的太完美,並不是好事。越是完美的東西,越經不得磕碰。就像一張白紙,稍微點上一滴墨,那一點黑在周圍人看來,就會異常的顯眼。
同樣道理,自己在老朱那裡太完美,當遇到別人不斷挑錯,甚至哪怕成功一次,一張帶了墨點的白紙,在老朱看來,或許就會變得礙眼。
因此,沒什麼特別的規劃,幾乎是本能地,朱塬開始自己先往自己身上點一些墨水。
再說這收魚之事。
尋根究底,其實更加嚴重。
因為這屬於利益衝突層面。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哪怕這條財路是朱塬親自創造出來的,但,既然你這次給了,下次卻不給了,就註定會被人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