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塬:“……”
等華高倒掉涼茶,殷勤地換上壺裡還溫熱的茶水,朱塬道謝一句,端起喝了一口,才道:“又一個問題解決了,或許還能一次解決好幾個問題。”
華高回到自己位置上,微微斜身過來,一臉很配合的期待,還拽文道:“願聽其詳?”
朱塬又整理了下思緒,說道:“海運輸糧,咱們糧不缺,船不缺,人不缺,最缺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走,哪怕做出了地球儀和牽星儀,終究紙上談兵,真下了海,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千頭萬緒。現在,最擅長走海路的一群人,恰好撞到了咱們面前。”
華高也是頓悟,一拍大腿:“海商!”
朱塬點頭:“海商。”
這次運糧,根據朱塬估算,最多兩三千里的海路,感覺已經困難重重。而那些海商,不說全世界,至少亞洲這一塊,上萬裡範圍,都是跑遍了的。因此可以說,不只是當下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嚮導,包括整體最優秀的海上航行團隊,肯定都在這些逐大利的海商手中。
官方都比不過。
華高是聰明人,很快也明白了其中各種關節,搓著手說道:“靠了岸,咱立時傳令下去,讓那些個海商出船出人,若不從命,今後這海上生意,他們就莫要做了。”
典型的官方思維啊。
朱塬微微搖頭,說道:“強扭的瓜不甜,萬一他們糊弄,隨便送人來充數,事後再如何追責,咱們大事也誤了,不能這樣。”
華高一點沒有被朱塬否決的不悅,探過腦袋:“是俺想岔了,翰林,事情你來籌劃,俺老華就是個跑腿的,隨時聽令。”
朱塬無視華高的諂媚,再次陷入思索。
之前從老朱那裡要來市舶司的管轄權,說得直白些,朱塬就是為了錢。這一點朱塬在老朱面前都沒有隱瞞,還提起了記憶中清朝可能達到千萬兩白銀級別的關稅收入。
這年代因為通往西方的遠洋航路還沒有開闢,市舶收入不會有那麼多,但前期用來開拓海洋,也足夠了。
既然要開拓海洋,朱塬期望的是一種‘羊毛出在羊身上’的狀態,而不是從‘牛’身上薅毛,補貼養‘羊’。
牛也不富裕。
因為運糧為最優先,之前朱塬還沒有仔細考慮這件事。
現在,朱塬覺得,兩件事可以結合起來。
規劃好了,一舉兩得。
這麼想著想著,再加上之前與沈通一番對答,消耗精力,於是又累了,困了,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破身子。
華高聲音傳來:“翰林,俺揹你下去睡罷?”
抬手就推開那張靠近的老臉。
我不要面子的嗎?
片刻後,響起了青娘細聲細氣的聲音:“小官人,奴揹你下去?”
嗯。
我不要面子了。
趴到青娘背上,感受著好聞的女人香,又嘟囔:“蓋上蓋上,不能讓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