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明軍從北伐山東開始,一路勢如破竹,直到慶陽之戰,雖然最終勝利,但也算遭遇了一次較大挫折。
這場戰爭,李文忠開始獨擋一面,軍事才能得到展現同時,更耀眼的還是以一己之力對抗諸多明朝名將挑動了整個大明北方的王保保。也正是這次之後,老朱與擴廓之間開始了一段‘保保虐我千百遍,我待保保如初戀’的求而不得之旅。
朱元璋曾經感慨自己一統天下,卻還有三大遺憾,其中一個,就是未能生擒王保保。
再到洪武三年,可以說的事情就很多。
元順帝死,大封功臣,九子封王,誅殺楊憲,等等。
其中包括諸多細節,比如各位功臣的爵位字首,一干王爵的頭銜,甚至還有一些功臣接受封賜時的評價,比如湯和因‘嗜酒妄殺’,本可封公,然只得侯爵,比如廖永忠‘擅窺上意’,也只得侯爵,另外,還有諸如之前一面之緣的華高的‘獨一份’,等等。
總之,這些都是非常強力的穿越證明。
這也是朱塬為何堅持要等三年。
再然後,漫長的六百年曆史,時間有限,朱塬就要簡略很多。當然,稍稍摻雜一些個人傾向,也不可避免,但基本都是史實。
至於截止時間,朱塬本來想要停在一九一二年,或者,一九四九年。
這些都是華夏最為虛弱的年代。
因為弱,才可能激起觀看之人的更多情緒。
不過,朱塬最終還是決定停在自己重生的那個年代。
主要是,擔心將來不好圓下去。畢竟某個最大謊言已經需要耗費足夠心思。再多,萬一哪天繃不住,以老朱的閻王性子,結果可以想見。
書房之中。
手邊是裝訂好的《天書》,旁邊火盆裡還燃著最近幾天積累的各種廢稿,現在,就剩下一封坦明身份的書信。
朱塬把這件事留到最後,就是一直在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寫。
這幾天不止一次把自己代入曾經那位死黨的思維,不過,自己到底不是那位,性格不同,萬一書信的情緒表達太誇張,讓老朱覺得做作,也不太好。
正握著毛筆思索,忽然有聲音傳來。
明顯的孩童聲音,還不止一人,吵吵嚷嚷的感覺。
最近幾天,這座院子一直保持著安靜,哪怕送餐之人也只是把餐盒放在小院門口讓朱塬自取,負責守衛的軍士顯然得到朱元璋嚴令,更是如同木頭,絲毫不敢僭越一步。
沒想到會有人來。
側耳傾聽,隱隱可以分辯一些說話內容。
“……這是俺家,你憑啥擋俺……”
“……俺們就看一眼……”
“……放俺進去,這塊銀餅子賞你……”
“……狗東西,俺以後也是王爺了……俺去告訴俺爹,讓俺爹砍了你……”
“……啐……”
到了最後吐口水的聲音,朱塬終於忍不住笑出來。
大概也明白了院外聲音的主人,肯定是朱元璋的兒子們,就是不知道具體來了幾個,也不知道有沒有自己‘設定’的那位祖宗。
另外,倒是和自己讀史時的感覺一樣。
朱元璋的一群兒子,沒一個省油的燈。不得不說,朱元璋是一個嚴父,但嚴父卻不等於一個會教育兒子的成功父親。
想著想著,朱塬開始有些期待見到朱標。
這位大明王朝第一位太子爺,難道真如史載那樣,是一個性格懦弱的人?
朱塬是不信的。
不提前世讀史過程中感受到的眾多蛛絲馬跡,只看朱標兩頭的洪武和建文,其實就能想象。
洪武帝不需多說。
作為朱標兒子的建文帝,一上位就對自己各位叔叔狠下辣手,絲毫看不出什麼醇厚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