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閒的客廳聚了好些人,盧小閒直接向燕谷問道:“成軻究竟是個什麼來頭,查清楚了嗎?”
燕谷點頭道:“成軻是陛下登基那年來到長安的,開了這家醉春閣。據說,成軻的武功不錯,處世也算圓滑,如今醉春閣已是長安最大的青樓了,去那裡玩耍的非貴即富,因此成軻結交了許多達官顯貴。他有一個女兒,名叫成嬌,即醉春閣現在的掌櫃。”
“成嬌?”盧小閒腦海中閃過那個面容清秀的女子,他沉吟道,“這麼說,成嬌也應該認識那幾個被殺的人,或許她這裡是個突破口。”
說到這裡,盧小閒對海叔道:“這兩天估計去也白去,等成軻下葬後,我們去一趟醉春閣!”
海叔有些擔心道:“姑爺是要去查案嗎?需不需要多帶些人手?”
“是去查案,但只能暗訪,不用帶人手了!”盧小閒嘆了口氣道,“不論是公主府還是皇宮,我們去查都太招搖了,只能從醉春閣入手。”
……
醉春閣盧小閒並不是第一次來,當年他便是在這裡結識了吉溫與阿史那獻,所以他對醉春閣並不算陌生。
醉春閣佔地約二十畝,十分氣派。主樓高一層用於歌舞表演,二層為客房。出後門是一座花園,園內一幢小樓,乃是成嬌的閨閣。
盧小閒到達醉春閣時,天剛擦黑,樓下還沒什麼客人。夥計詳細盤問後,把他帶進一間包房,讓他稍等。
過不多時,成嬌走進屋來,打量著盧小閒,卻並不說話。
盧小閒雖然見過成嬌幾次,但這麼近距離還是頭一次。
成嬌的身材不高,五官十分小巧精緻,尤其那雙含憂帶倦的眼睛,格外惹人憐惜。
盧小閒起身笑道:“醉春閣佳麗如雲,卻都遠不及她們的掌櫃。”
成嬌柳眉輕蹙道:“不知你有什麼事?”
盧小閒拱手道:“我來向你瞭解一些令尊生前的事情。”
成嬌瞪著他道:“這麼說,你是來查案的?”
說著話,她的眼角閃過一絲淚光。父親在時,成嬌也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而如今,整座醉春閣都落在她稚嫩的肩上,她不得不曲意逢迎,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突然發現,世上原來有那麼多的煩惱,對父親的懷念之情更甚了。
盧小閒點點頭。
成嬌冷冷道:“阿爹的事我從來都不過問,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用問了,沒事我先出去了,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跟夥計說。”
盧小閒見她轉身欲走,一把扯住,脫口說道:“我要你……”
眼看成嬌眉毛豎立起來,他急忙鬆手,卻為時已晚,成嬌玉掌一揮,扇了過來,盧小閒猝不及防之下,生生捱了一巴掌。
盧小閒被摑的退了兩步,碰翻了桌上的花瓶,只聽到”咣噹“一聲,花瓶掉在地上摔碎了。
幾名夥計衝進來,呼啦啦圍住盧小閒,揮拳擼袖,瞧這架勢,只須成嬌一聲令下,便要將他大卸八塊一般。
海叔也跟在這幾名夥計之後,盧小閒向他施了眼色,海叔點點頭,又退了出去。
盧小閒揉著臉頰,對成嬌苦笑道:“你要打也讓我把話說完再打嘛,我要你的幫助。你想想,若不能把兇手找出來,你阿爹在九泉之下怎能瞑目?”
成嬌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但女孩兒家天生臉嫩,為了掩飾心中的歉疚,她冷冷地道:“對不起,我對你的好意沒興趣,這事不需要你管,你走吧。”
後面的夥計一推盧小閒:“聽到沒?我家小姐對你沒興趣,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啦,快滾!”
此人生得虎背熊腰,一看便知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那種。
成嬌小臉“騰”地紅了,叱道:“閉嘴!”
另一名瘦猴兒似的夥計道:“吳……吳……吳炳,你真……真傻,小姐不……不是對他沒……沒興趣,而是對……對他說……說的那個事……沒興趣。”卻是個結巴。他這話原本無可挑剔,但此時說來,倒好像承認了成嬌對盧小閒有興趣似的。
成嬌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這兩名夥計在醉春閣幹了多年,礙於情面,又不好過分斥責,只低聲道:“你們都給我出去!”
盧小閒忍著笑,心想真也難為她了,一個小姑娘,整天面對這樣一群男人,怎能不心力交瘁?
“且慢。”盧小閒止住眾夥計,“你們幫我尋幾樣東西,分別是小白菊、枸杞、陳皮、蜜餞、紅棗、山楂、金銀花、茉莉花,每人兩樣,速去速回。”
夥計們面面相覷,向成嬌望來。
成嬌氣結而笑:“嗬,他們是你的夥計?”
盧小閒道:“借來用用,你是個大掌櫃,別太小家子氣嘛。”
成嬌抱肘冷笑:“好,那你告訴我,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這是一個與你有關的大秘密。”盧小閒詭秘地附在她耳旁,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幾個夥計豎起耳朵,心急火燎地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