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伽朝著宏德法師丟下一句話,便向臺下的大食士兵揮了揮手。
如狼似虎的大食士兵立刻衝過去,將大佛寺眾弟子拿下,強迫他們一排跪倒在法壇下。
現場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你還來得及選擇,不要逼我,否則你會後悔的!”蘇伽一字一頓道。
宏德法師然搖頭:“世間最可怕的不是錯事,而是錯心,事情錯了可以改正。心錯了,還會繼續做錯事。”
蘇伽不再理會宏德法師,朝著臺下的大食士兵揮了揮手。
大佛寺眾弟子見大食士兵個個眼神冷酷,心知大限轉眼將至,卻沒有一個人哭號。
一個年長僧人帶頭大聲道:“苦海無邊!”
方才開口說了一句,刀光一掠而過,僧人的頭顱便滾落,嘴唇尚自開闔。刀亮如水,不沾一絲血跡。
“回頭是岸!”第一名僧人死去,第二句隨即由下一名僧人念出,那個僧人嘴唇微微哆嗦,聲音也有些顫抖,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看刀斬落、卻終自不肯開口求饒。
同樣毫不遲疑,刀光掠過,一腔血濺出。
兩名大食士兵抓起血淋淋的僧人頭顱,用力擲向圍觀的百姓。
血光向著人群潑去,劃出兩條弧線,有幾人躲避不及,身上便沾上了血,所有百姓臉上都有了戰戰兢兢的神色。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前倆個僧人皆死,其餘的眾僧乾脆一起開口,大聲誦出了最後兩句,齊齊閉上眼睛,等待刀刃臨頭。
站在王宮門前臺階上的眾人,神色各異。
提契與居奇面如死灰,提契在心中暗自著急:也不知王后是否找到了盧小閒,若是沒有找到,這殺戮便無止境了。
突昏低著頭,身體搖搖欲墜,不忍看這血淋淋的場面。
阿麗婭不知何時出現在屈底波身旁,她一邊恨恨地看著法壇之上的蘇伽,一邊向屈底波質問道:“父親,他這麼胡鬧,你也不管嗎?”
“管?”屈底波一臉無奈道,“他有哈里發的命令,我怎麼管?我現在已經不是總督了,自身能不能保得住還不知道呢,怎麼能管得了他?”
“可是……”
阿麗婭還想說什麼,卻被屈底波打斷了:“讓他折騰去吧,我們只能聽從安拉的安排了!”
論法臺上,蘇伽看向宏德法師,嘴角一撇問道:“不知高僧現在是何心情?”
宏德法師喃喃道:“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你做還是不做?”蘇伽臉色更冷。
宏德法師也不再答話,索性閉目又誦起經來。
蘇伽持刀冷睨,看著至死不悟的宏德主持,忽地充滿了厭惡:難道他真的以為這麼死了,便可以成佛了嗎?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莫怪我不客氣了!”蘇伽唇中吐出一句怒斥,深碧色的眼睛陡然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