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桐隔著柵欄看了一眼盧小閒,卻並沒有打招呼,而是先向冷卿施了一禮:“小桐見過冷大哥,辛苦冷大哥了!”
冷卿欠身還禮道:“弟妹客氣了!”
“這位是……”江小桐看了一眼武延秀,又向盧小閒問道。
“小桐,這位是武大哥!”盧小閒介紹道。
“武大哥?”江小桐似乎想起了什麼,面色突然一變。
盧小閒當然知道江小桐心中所想,他笑著解釋道:“小桐,你可別想多了,安樂公主是安樂公主,武大哥是武大哥,他們不一樣,武大哥是我的好朋友!”
聽盧小閒這麼一說,江小桐這才向武延秀見禮道:“見過武大哥!”
武延秀朝江小桐點點頭,又對盧小閒道:“你很有福氣!”
“那當然了!”盧小閒一本正經道。
冷卿嘆了口氣,對江小桐道:“弟妹,這事鬧的,你可千萬別急呀!”
冷卿本以為江小桐會一臉悲慼,惶恐無助,亂了分寸,誰知她卻鎮靜如初,不慌不躁,不禁暗自點頭。
江小桐這才看向了盧小閒:“小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中計了!”盧小閒苦笑道,“安樂公主逼許成在我面前自盡,目的是嫁禍於我,讓我為許成償命,用許成的一命換我一命!”
“既然是嫁禍,自然會有破綻,難道就不能找到證據,揭穿她的陰謀?”江小桐思慮道。
“弟妹,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冷卿在一旁解釋道,“想要找到破綻其實很簡單,只需仵作驗驗屍體,一切就都清楚了。問題是安樂公主鐵了心想要小閒的命,京兆府沒有人敢得罪她,肯定也就沒有人為小閒出頭了!”
“那怎麼辦?難道只有等死嗎?”江小桐一聽便急了。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等,但卻不是等死!”盧小閒不似江小桐那般著急,他緩緩道,“只要最後的判決沒有下來,就還有機會!”
江小桐試探著問道:“小閒,要不我們劫獄,將你救出來,如何?”
“萬萬不可!”盧小閒趕忙擺手道,“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還有義父、義母,還有岑掌櫃他們,若我跑了,肯定會連累他們。再說了,要是我跑了,就等於是認了這殺人之罪,今後只能亡命天涯,我可不想背這個黑鍋!”
“難道我們只能這麼幹等著,什麼也做不了?”江小桐一臉沮喪道。
“那倒不是,你可以讓小逸去找昭容娘娘!”盧小閒輕聲道,“她會想辦法救我的,現在這個局面,只有她才能救得了我!”
“我知道了!”江小桐看了一眼武延秀,咬咬牙又道,“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面,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公主呢,真要到了事不可為的地步,不管是劫獄還是劫法場,我都一定要把你救出來!”
冷卿朝江小桐豎起了大拇指,豪氣沖天道:“弟妹真是巾幗不讓鬚眉,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冷卿就是舍了一身剮,也會和弟妹一起將小閒救下的!”
武延秀淡淡道:“也算我一個!”
聽武延秀如此一說,江小桐不由一愣。
好半晌,江小桐才向冷卿與武延秀鄭重施了一禮道:“小桐謝過兩位大哥!在大牢的這些日子,小閒的安危就拜託兩位大哥了!”
冷卿拍著胸脯道:“弟妹,你放心,誰要想在這獄中暗算小閒,必須先從我冷卿的屍體上踏過去!”
“還有我的!”武延秀介面道。
……
臘月二十五日,崔湜第二次向中宗李顯上奏,要求朝廷儘快過問盧小閒一事,因為長安的大街小巷已經傳遍了關於盧小閒入獄的閒言碎語,酒肆茶館內議論的都是此事,各種猜測都有,長安百姓關注此事的程度,已經超過了上次燕欽融之死。
向來很少上奏本的崔湜,盡然連上兩本奏摺,這讓許多朝臣覺得頗為側目。
不過,這一次崔湜不再是一個人上奏了,而是與七八名其他官員聯名上奏。
李顯看完崔湜的奏摺沒多久,向來不問政事的相王李旦,竟然也破天荒地進宮晉見李顯。
緊接著,一向乖巧的金城郡主也來求見李顯,同樣是為盧小閒求情。
盧小閒竟然將長安城攪得亂作一團,這讓李顯什麼事也做不成,滿腦子都在想著這件事情。
……
京兆府大牢內,冷卿與武延秀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但他們卻依然精神抖擻,與盧小閒談笑風生,看不出半絲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