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宏圖讚道:“盧副門主不僅腦子好使,鼻子也好使。”
說罷,嚴宏圖伸手按了按牆上某一塊磚,牆壁慢慢移動,赫然露出一間密室。
盧小閒沒想到,在這樣破敗的宅院裡,竟還有如此秘密的所在。
這間密室十尺見方,只留下一扇碗大的窗戶。
微弱的光線瀉下來,照在床上的一張臉上。
盧小閒不由愣住了,這人他見過。那日,永和樓開張,帶著長樂門一干人來尋晦氣的正是眼前之人,他是長樂門的大護法。
大護法的臉上只有一隻眼睛仍是完整的,但已因憤怒而變形。
嚴宏圖低下身,柔聲道:“該吃藥了。”
嚴宏圖慢慢地走過去,取下爐上的藥罐,輕輕倒出少許,又慢慢地退回來,扶起大護法,一勺一勺地喂進他的嘴裡。
大護法不但一句話也說不出,簡直連吞嚥也十分困難,他不斷劇烈地咳嗽,濺得嚴宏圖滿身都是。
但看嚴宏圖的表情,非但沒有半點埋怨,而且滿眼都是擔心病人的神情。
勉強嚥下小半碗藥液,嚴宏圖又小心地扶他躺下,輕輕地為他蓋好棉被,這才回頭,嘆息道:“這些年來,我很多事情都依靠著四大護法。”
盧小閒靜靜聽著,他不知道嚴宏圖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難道他真的已把自己當作他的心腹?
嚴宏圖突然跳起,恨聲道:“但現在四大護法卻只剩下一個人。”
盧小閒的眼角沒來由地一跳,他點頭道:“歐陽泰很可怕,竟然能一舉將四大護法全部殲滅了。”
嚴宏圖握緊雙拳,冷聲道:“歐陽泰的武功是不錯,可憑他一己之力,要全殲四大護法,哼,只怕他還做不到,可恨的是四大護法遭到了暗算。”
盧小閒失聲道:“暗算?”
“不錯,我已驗看了大護法的傷勢,他是被人一拳擊中了後心。”
好可怕的拳頭!這一拳竟擊潰了大護法的軀體,擊碎了他的魂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盧小閒問道。
“當時的情況我記得很清楚,正義堂的精銳已經基本消滅殆盡,只剩下歐陽泰一人逃竄,我緊追不捨,別的人都沒跟上。歐陽泰自殺後,我往回返,一路上陸續發現了四大護法,他們全都被襲擊了。除了大護法還有一口氣,別人全部死了。”嚴宏圖咬牙切齒道,“我一一進行了察看,他們都是被偷襲者用軟玉拳擊中了武功罩門。”
“軟玉拳?什麼是軟玉拳?”盧小閒不解地問道。
“軟玉拳是輕霄門的獨門武功,滿天下只有我、歐陽泰與那個人會!別人是模仿不來的!而當時歐陽泰已經伏誅,誰會用軟玉拳擊殺四大護法?”
“莫非就是你所說的那個人?”盧小閒猜測道。
“絕對不是!以他的武功,不會將軟玉拳使得這麼生澀!”盧小閒還要問什麼,嚴宏圖卻擺擺手道,“依我的判斷,要麼是歐陽泰的傳人,要麼是那個人的傳人,並且這個人早已經混入了長樂門,不然他是不會知道四大護法的命門的!”
嚴宏圖接著道:“八大金剛中,老大、老二、老三是我從小就收養的,剩下的五人是後來才投奔我的,我懷疑這五人當中有一個人是混進來的奸細,一直想置我於死地。”
盧小閒笑道:“也許你太多疑了,人上了年紀總會犯這個通病的。”
“不是我多疑!”嚴宏圖打斷盧小閒的話,“我們進攻正義堂時,他們五人中老五在外執行任務,老四和老八現在已死,老七練的不是拳術,他精通的只是兵器上的武功……”
“你的意思是?”盧小閒試探著問道。
嚴宏圖道:“我已調查過,老六跟隨我這麼多年來,總共從庫房裡支取二百兩銀子,平均一個月只花三兩銀子。”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壓抑起來,除了女色和錢財外,這世上也許只有一種東西最讓男人動心,那就是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