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閒苦笑著搖搖頭,不是冤家不聚首,自己正處心積慮想著如何對他,他卻不請自來了。
“既然來了便是客,詹師父,若不嫌棄就請坐吧!”盧小閒很是大度的邀請道。
詹魁也不客氣,就近坐了下來。
陳三剛把手中的菜放在桌上,詹魁忽然閉起眼睛,仰鼻往空中深深地嗅了一口氣,讚歎道:“鮮肉、活雞、香菇、芋頭,四味繚繞,餘香不絕,這紅燒妨子不錯,幾位可真是好口福啊。”
玄虛在一旁臉色微微一變,心裡暗暗驚訝。
詹魁知道眼前的菜是紅燒丸子不足為怪,可這丸子的原料有著多種搭配變化,並沒有一種特定的組合,而他聞了聞氣味,就把四種原料說得如此準確,這樣的辨味功夫的確難得一見。
“那就請嚐嚐吧!”盧小閒對詹魁也很是佩服。
“好吧,那我可不客氣了。”詹魁拿起筷子便想去夾。
盧小閒連忙攔住:“詹師傅,這可不能用筷子夾。”
詹魁有些詫異地看著盧小閒,只見盧小閒拿起一個湯匙,小心翼翼地把一個丸子撥上去,然後舉起湯匙,原本渾圓的丸子一脫離湯汁立刻變的扁圓。
盧小閒一邊把丸子放進詹魁面前的餐碟,一邊說道:“這丸子可是十足的火候,遇筷即碎,入口即融,詹師傅請嚐嚐。”
詹魁夾了一小塊丸子放入口中,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舔了舔嘴唇,讚了一句:“好鮮啊。”
待陳三離去之後,盧小閒給詹魁斟了酒,然後舉起碗道:“詹師傅,咱們暫且放下比試輸贏不說,單是您的廚藝盧某可是佩服之至呀,我敬您一碗!”
盧小閒這可不是拍馬屁,是發自內心的佩服。以詹魁的水平,就算放在後世那也是絕世無雙。
說罷,盧小閒一飲而盡。
“多謝盧公子誇獎!”詹魁也豪爽的飲了。
放下手中酒碗,詹魁盯著盧小閒道:“有一事在下始終百思不解,不知盧公子可否告知?”
“詹師傅不用客氣,有什麼儘管問便是了!”
詹魁一臉凝重道:“包括現在桌上的這幾樣,秋風破所有新創的菜品,都出自於盧公子。可據我所知,盧公子並不擅長廚藝,您是如何創出如此多新菜品的?”
盧小閒不動聲色的反問:“詹師傅這是在懷疑我嘛?”
“不不不!”詹魁趕忙擺手,“盧公子誤會了,我絕不是這個意思!這些新菜品個個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廚界中人竭畢生精力能新創出其中一二已是不易了,不知公子是如何信手拈來的?”
詹魁話音剛落,玄虛和趙豐堂的目光齊齊瞅向了盧小閒。
詹魁問出了玄虛和趙豐堂的心裡話,他們一直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只不過盧小閒從未主動提起過此事,他們也不好貿然相問。
見三人目光炯炯瞅著自己,盧小閒當然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是來自後世,這所謂新創的菜品,只不過是把後世所知的家常菜照搬上來而已。就算自己說了實話,他們也未必會相信。當然,盧小閒不會說如此驚世駭俗之語。
眼珠一轉,腹中已經編好了瞎話,盧小閒笑嘻嘻道:“詹師傅既然問了,我自然要如實相告了。不瞞您說,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到了一本菜品秘笈,秋風破所推的新菜均為秘笈所載,並非由我獨創!”
三人均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盧小閒雖然是編的瞎話,但他們三人卻沒有任何懷疑,在他們看來,這個解釋是最恰如其分的了。
幾人又喝了幾巡,陳三端著盤再次進屋來。
這是一盤整魚,玄虛指著盤中的鯉魚,對詹魁道:“詹師傅是內行,請評評這道菜!”
毫無疑問,玄虛為話充滿了考校的味道,二人間無聲的較量已悄悄展開。
詹魁也不客氣,指著盤中冒著熱氣的魚,直言道:“這道紅燒鯉魚是秋風破新推的菜品之一,我也仔細研究過。這道菜很重要的一點就在這刀工上,刀工決定了鯉魚炸出來的造型,這道菜魚身必須活起來,前鼓後撅,所以又叫鯉魚跳龍門!”
說到這裡,詹魁微微皺不皺眉頭,有些失望道:“口味還不錯,只是火候略有些過,失了些細嫩。”
盧小閒瞪大了眼睛,詹魁連嘗也沒嘗一口,就能知道魚的火候如何,這也太神奇了吧!
陳三本不想解釋,可最終還是沒忍住,道:“不可能啊,詹師傅不怕您笑話,起鍋前我夾了一小片魚肉嘗過,確定火候正好才端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