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不當回事!”張猛有些惱怒道,“‘天下第一廚’可不是他自封的,而是洛陽城眾多酒樓的大廚對他的尊稱!”
“好吧!我一定當回事!”見張猛急了,盧小閒收回笑容,一本正經的問,“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此人一個月前獨身來到洛陽,誰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和來歷,他渾身上下除了一柄廚刀外,別無它物。就憑著這柄廚刀,一個月內足跡遍佈洛陽所有知名酒樓的後廚,在與近百名大廚的較量中,無一敗績。據說,當時所有的比試都是一邊倒的局勢,偌大的洛陽城竟無人可與他真正一戰。最多的時候,他一天就橫掃了十三家酒樓。在與秋風破的比試中,他只是揮動了一下廚刀,便讓陳三和吳六主動認輸了。正因為如此,洛陽廚界給他起了 ‘天下第一廚’的綽號!”
“哦!”盧小閒露出了詫異的神色,“竟然有這種事情?”
洛陽是帝都,能在洛陽城的大酒樓裡混飯吃的廚子,無一不是技藝超群的實力派人物。“天下第一廚”能在其中叱吒縱橫,如入無人之境,在烹飪上的造詣只能用“深不可測”四個字來形容了。
別人暫且不說,陳三和吳六的水平盧小閒非常清楚,在這種頂尖的較量中,對方只揮一刀便讓二人認了輸,的確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盧小閒的腦海中想象著“天下第一廚”橫掃洛陽的那種豪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管是來俊臣還是王胡風,都不是輕率之人。既然他們信心滿滿的向自己挑戰,說明這個“天下第一刀”肯定不是省油的燈。
“這樣吧!”盧小閒神色凝重,對張猛道,“你和吟風弄月先回府,我去秋風破找陳三和吳六問問情況再說!”
張猛瞅了吟風和弄月一眼,小心翼翼的對盧小閒道:“要不讓她們倆先回,我陪你去秋風破!”
“不用!”盧小閒擺擺手,“我只是去問問情況,很快就回來!”
……
洛陽南市規模很大,有商戶三四千家,各類重要商品如金、銀、珠寶、瓷器、皮毛、絲綢等從各地彙集到南市,再從這裡傳送到全國各地乃至西域等地。
同時,南市的人流多,客源也較為複雜,除了天南地北的來往商客,還有大批“胡商”、“胡姬”,其中更不乏天竺或波斯人。在絡繹鼎沸的南市中穿行,隨處可見販夫走卒,或商旅駝隊,充滿了人間煙火氣。舞者戲子,曲藝雜耍,比比皆是,往來不絕,隨處可見載歌載舞者。
正因為客流非常大,故而南市中酒樓林立,成為印證南市之繁榮的最好例證。每到飯時,酒菜漂香,賓朋滿座,一派“萬商日落船交尾,一市春風酒並壚”的繁華景象。
當然,這些酒樓也有高下之分。位置極佳、有拿手好菜的酒樓能吸引許多回頭客,生意自然比其他的酒樓要好,名聲也會大一些,這樣的酒樓也被稱為“名樓”。
秋風破便是南市“名樓”中的佼佼者。
秋風破原本只是一家酒樓,但現在卻是兩家。原來的酒樓掌櫃是劉祺,後來,盧小閒從王胡風手中強買下對面的醉霄樓,索性在原址又開了一家秋風破新店,由岑少白做新店掌櫃,而老店的掌櫃還是劉祺。
很長時間以來,南市第一酒樓的名頭一直被秋風破所佔據。
盧小閒站在路中央,看著左右兩邊秋風破新店和老店,感覺到些許與昔日的不同。他離開洛陽前往房州之前,秋風破不管新店還是老店始終人滿為患,一座難求。
此刻已快晌午時分,按理說到了吃午飯的點,但兩座酒樓的人流明顯少了許多。
看來,王胡風所言不虛,秋風破的確是遇到麻煩了。
盧小閒抬腳正要向左手的老店而去,卻突然瞥見老店隔壁有一座氣派的建築,門前望旗杆上掛著五個幌,幌上“醉霄樓”幾個大字,正在隨風飄展。
在盧小閒的記憶中,秋風破老店的隔壁原本是一家綢緞莊,怎麼變成酒樓了?而且還是醉霄樓?
細思之下頓時恍然,毫無疑問這肯定是王胡風的傑作。
盧小閒買下醉霄樓,把醉霄樓變為秋風破新店,王胡風雖然不能再面對面與秋風破唱對臺戲,但卻難不倒他,轉眼間他便把醉霄樓開在了秋風破老店的隔壁,分明是一副死纏爛打的架勢。
至於原來的綢緞莊,只要給足了銀子,這對王胡風來說根本就不是事。
進了酒樓,食客果然不多。盧小閒覺得奇怪,就算王胡風請來的高人比陳三和吳六強,秋風破也不至於這麼冷清。畢竟醉霄樓就那麼大,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去那裡吃飯。
坐在櫃檯內的劉祺一臉愁容,忽見有客人進來,他起身正要招呼,卻突然愣住了。
“怎麼?不歡迎我嗎?”盧小閒臉上綻放著笑容。
“不不不!”劉祺慌亂道,“公子,您怎麼來了!”
“我剛回洛陽,過來看看!”盧小閒拍了拍劉祺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