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什麼時候這麼交待過,我怎麼不知道。再說了,以陛下那麼要強的性格,怎麼可能說出這麼沒原則的話呢?
想到這裡,郭振恨恨的瞪著盧小閒,目光中充滿了鄙視:編,你就給我編,我看你還能編出什麼更沒節操的話來?
盧小閒一臉正色對欽陵道:“大論非要我行跪拜之禮,但我得把話說在前面,因有皇命在身,只能跪拜一次,我不敢違抗,若在這裡跪拜了大論後,到了邏些城覲見贊普,我絕不會再跪,哪怕是死我也不從!”
說罷,盧小閒撩起衣服,就要下跪。
見此情景,郭振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盧小閒嗎,也太沒骨氣了。
“等等!”仇恨水一把拉住了盧小閒。
別人聽不出盧小閒的話,仇恨水怎麼會聽不出來,萬一盧小閒真給欽陵跪了,到了邏些城卻不給贊普跪,這讓贊普會怎麼想?
仇恨水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必須要制止盧小閒。
盧小閒一臉茫然,瞅著仇恨水:“仇先生?怎麼了?”
“盧公子稍安勿躁!”仇恨水說罷,恭恭敬敬的向欽陵行禮道:“大論!屬下在洛陽的時候,盧公子幫過屬下的大忙,請大論看在屬下的面子,就免了盧公子行跪拜之禮吧!”
說話間,仇恨水不經意向莽布支施了個眼色。
莽布支也對欽陵說:“大論,盧公子和我也有一面之緣,懇請大論免了他的跪拜吧!”
欽陵沉默片刻,突然呵呵一笑:“想不到盧公子人緣竟如此之好,有這麼多人為你求情!罷了,這跪拜之禮就免了,盧公子請坐吧!”
盧小閒同樣呵呵一笑:“那我就謝謝大論了!”
峰迴路轉,盧小閒終究沒做出有辱朝廷顏面之事,郭振這才鬆了口氣。
五個人分別坐定後,欽陵也不客套,直截了當的問:“聽說大周皇帝給我國贊普寫了親筆信,可有此事?”
聽了欽陵的問話,郭振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郭振心知肚明,盧小閒哪會有什麼陛下的親筆信,這全是他自己杜撰出來的。現在欽陵問起了此事,這豈不是要露餡了?
“千真萬確!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瞎說呢?”盧小閒一本正經道。
盧小閒坦然的表情,就好像真有陛下的親筆信一樣,讓郭振徹底無語了。
“那就把信呈上來吧!”欽陵伸手道。
“呈上來?給你?現在嗎?”盧小閒驚訝的看著欽陵,連發了三問。
“當然是給我了,現在就給我!”欽陵用毋庸置疑的語氣道。
郭振的手心裡都冒出汗了,盧小閒拿什麼給欽陵?
“不行!”盧小閒搖搖頭,“陛下交待過,她的親筆信只能讓我親手交給吐蕃贊普,不能給別人!”
欽陵眉頭一挑,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盧小閒:“你可別逼著我動粗!”
“大論,就算你動粗也沒用!”盧小閒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信我就沒帶在身上,交給護送我的羽林軍保管呢!”
欽陵冷哼一聲:“區區五十人,你以為能攔得住我嗎?”
盧小閒淡淡道:“我雖然怕死,但那些羽林軍士兵可不怕死,大論想要拿到陛下的親筆信,恐怕只有把他們全殺光才行!”
欽陵盯著盧小閒,沒有說話。
仇恨水緊張的看著欽陵,生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盧小閒卻滿不在乎,大大咧咧的對欽陵勸道:“大論,大周皇帝給吐蕃贊普寫親筆信,那是兩個皇帝之間的事情,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就別摻和那麼多了,您說是不是呀?”
欽陵眉頭一挑,突然笑了:“盧公子說的沒錯,兩個皇帝之間的事情,咱們臣子就不摻和了!”
“哎!這就對了!”盧小閒向欽陵伸出了大拇指,“俗話說的好,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管那麼多閒事做甚?”
聽了盧小閒的話,欽陵臉上的肌肉沒來由的抽搐了幾下。
盧小閒自顧自的繼續說:“初次見到大論,也沒帶什麼見面禮。這樣吧,我送給大論一句忠告!”
欽陵皺了皺眉頭,盧小閒這是要做什麼。
盧小閒自吹自擂道:“大論,你可別小看我這條忠告,它可勝過黃金萬兩!”
欽陵的好奇心終於被盧小閒成功的撩撥起來,他饒有興趣的問:“什麼忠告,盧公子說來聽聽!”
盧小閒在屋內四下打量,然後起身到屋角的臺子上拿了一個葫蘆過來,遞給仇恨水:“勞煩仇先生幫我裝滿水,再拿一把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