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峰之巔,上清宮,馮曼與靈珠子的住屋子裡。
張猛苦著臉瞅著嚎啕大哭的馮曼,心中一抽一抽的,手和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他知道自己被盧小閒算計了,這傢伙恐怕早就想到了這種場面,所以才支使自己來給馮曼報信。
得知萬國俊被處斬刑的訊息,也不知馮曼是喜是悲,只是一個勁的痛哭,張猛勸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靈珠子立在一旁沒有說話,她知道此時任何勸慰都沒有意義。馮曼雖然已經皈依道門,而且有了無塵子的道號,但靈珠子知道,她心結一直未了。只有讓她放開哭一場,才能發洩出這段時日以來心中的鬱結。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馮曼的哭聲這才慢慢停了下來。
張猛逮住空,趕忙對馮曼說:“馮小姐,信送到了,我也該回去了!”
說完,張猛抬腿便要開溜。
“等等!”馮曼叫住張猛,“你們計劃何時出發?”
“什麼何時出發?”張猛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和盧公子不是要出趟遠門嗎?什麼時候出發?”
張猛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著馮曼:“馮小姐,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出遠門?”
“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就說吧,什麼時候出發?”馮曼語氣不善。
女人可不好惹,尤其是剛痛哭過的女人更不能惹,張猛趕忙回答:“五月初八!”
馮曼點點頭,對張猛叮嚀道:“你轉告盧公子,他走之前務必要來我這裡一趟,我有話要對他說!”
“好的,我記住了,一定轉告他!”
……
寢宮內,武則天沒有像往日一樣閉目養神,而是在地上來回踱步。上官婉兒乖巧伺候在一邊,陛下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狀態了,她知道陛下肯定是在考慮重要問題,生怕打擾了武則天。
良久,武則天終於停下了腳步,她扭頭看向上官婉兒:“婉兒,你說說看,盧小閒這步棋究竟有沒有用?”
上官婉兒笑著寬慰武則天:“陛下,盧公子說了,就算這步棋不成功,對朝廷也沒有什麼損失,萬一要是成功了,至少可以為大周換來二十年和平,您還擔心什麼?”
武則天搖搖頭,依舊瞅著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知道,武則天想聽的是什麼,她正色道:“雖然我對盧公子不是很瞭解,但我覺得他做事有分寸,思維縝密,不會打無準備之仗。就拿除去萬國俊之事來說,環環相扣,乾淨利索,不著任何痕跡,便為陛下解決了大麻煩!”
武則天微微點頭:“你覺得他有幾成勝算?”
上官婉兒稍一沉吟,回答道:“我覺得至少應該有六成!”
“六成?”武則天像是下了決心,“好!既然如此,那就可以放手一試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
“盧小閒為了大周社稷,敢走如此險棋,朕不能無動於衷,得設法給他一把助力!”說到這裡,武則天頓了頓,對上官婉兒吩咐,“你速去宣陳玄禮和郭振進宮,朕有重要事情吩咐他們!”
“是!陛下!”
……
盧小閒一覺醒來,天已大亮。昨天晚上是這些日子以來,睡得最安心的一夜了。
昨天下午,盧小閒來上清宮與馮曼道別,馮曼一反常態沒有了往日的冷漠,對他熱情之至。
倆人聊了兩個多時辰依然意猶未盡,傍晚時分,馮曼備了酒菜,二人共進晚餐繼續聊著,同屋的靈珠子也不知去了哪裡。
夜深時,羞紅了臉的馮曼邀盧小閒留宿。
按理說,馮曼入了道門,盧小閒應該拒絕的。可在馮曼面前,盧小閒的意志力從來就沒有堅定過。
一夜雲雨,馮曼的第一次就這樣交給了盧小閒。
盧小閒心裡很清楚,馮曼為何會將處子之身交給自己。萬國俊之死,算是為馮家報了仇,馮曼以身相許也算報了恩。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自己這麼做算不算挾恩圖報,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彆扭。
扭頭看去,馮曼已經在桌前準備好了早餐。
盧小閒的目光與馮曼碰撞在一起,盧小閒心中更覺愧疚,他剛要張口卻被馮曼止住:“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