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松居”很寬敞,裡面空蕩蕩的,除了幾個蒲團,幾乎再沒有其它什麼物什了。
張昌宗眼睛赤紅,站在地當間,手中拿著一個長長的皮鞭,有一下沒一下用力甩著,鞭梢發出輕脆的響聲。
看見盧小閒進屋來,張昌宗一臉的狂躁,朝他怒吼道:“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盧小閒不急也不惱,平靜的望著他,臉上掛著憐憫和不屑。
張昌宗被盧小閒挑釁似的目光激怒,手中的皮鞭帶著風聲兜頭便罩了過去。
盧小閒也不躲閃,伸手向皮鞭抓去,鞭梢很聽話的被拈在大拇指和食指間。
張昌宗心中怒火更熾,想要抽回皮鞭再狠狠的教訓他,可是任憑如何用力,皮鞭卻像長在盧小閒手中一樣,根本拉不動分毫。
盧小閒微微搖頭,嘆了口氣道:“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可憐!可悲!可嘆呀!”
盧小閒看向張昌宗的目光,就像瞅著一隻待宰的羔羊,這種目光讓張昌宗有些瘋狂。他如同潑皮一般,扔下鞭子,罵著髒話,便惡狠狠朝著盧小閒衝了過來。
“六郎!住手”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張昌宗似乎魔怔了,不管不顧的衝到了盧小閒面前。
一個身影快速閃了過來,抓住張昌宗的衣領,照著臉上便狠狠甩了兩耳光。
張昌宗這才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張易之。
過了好一會,他才哇的一聲痛哭起來。張昌宗苦的很傷心,似乎要把所有的委曲都要傾洩出來。
這還是當初那個風流倜儻的六弟嗎?
見張昌宗這副模樣,張易之眼睛一紅,眼淚也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盧小閒冷眼看著張氏兄弟二人,心中感慨不已,非常理解他們此刻的迷茫和無助。
當年,他剛穿越來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無助。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這就是生活和命運的殘酷。
良久,張昌宗終於停止的哭泣。
張易之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盧小閒,他驚詫的問道:“盧公子,你怎麼在這?”
顯然,盧小閒給張易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眼就認出了他。
盧小閒就等著張易之問這句話呢,他淡淡一笑:“張公子,別來無恙?”
“五哥!”張昌宗抹了把眼淚瞅著張易之,“你認識他?”
張易之點點頭:“你忘了,上次我給講過,秋風破有一位奇才,就是這位盧公子!”
“盧公子?”張昌宗一臉茫然的問盧小閒,“你怎麼會在我們府上?”
“是我央求李千里李大人,把我送入府上做奴僕的!”盧小閒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沒別的意思,只想救你們兄弟倆一命!”
“救我們一命?”張易之越發奇怪,“盧公子,不知你可否說的詳細些!”
盧小閒左右環視了一番,笑了笑:“張公子,可否容我坐下,咱們慢慢說?”
張易之忙不迭點頭,指著旁邊的蒲團道:“盧公子,快請坐!”
盧小閒也不客氣,盤腿坐在蒲團上。
張易之跟著坐下,見張昌宗還傻傻站在那裡,朝他使了個眼色,張昌宗這才醒過神來,也跟著坐在一旁。
盧小閒清了清嗓子,直截了當的問:“張公子,你們是不是覺得,作為堂堂男子漢,給一個女人做男寵,太有失尊嚴了?你們是不是覺得,風華正茂的年齡,卻要伺候一個老太婆,太讓人憋屈了?”
聽了盧小閒的問話,張昌宗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恨恨瞪著盧小閒,這分明是揭人傷疤嘛!
張易之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盧小閒沒有理會他們二人的神情變化,自顧自的繼續說:“如果你們真這樣想,那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們,你們的死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