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昏暗的燈光,斑駁的土牆,老舊油膩的木桌椅,這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酒館。
盧小閒慢慢地斟酌,細細地回味,酒不醉人心自醉。
馮曼的決絕,對盧小閒來說,是義無反顧撞過的南牆,是黃粱的空歡喜一場。如果遇見是為了分離,那還不如不遇見。假如註定是過客,起初又何必招惹。
盧小閒本來可以挽留馮曼,甚至可以苦苦哀求,做一個不鬆口的死狗,但他最終什麼都沒有做。
盧小閒將杯中酒緩緩倒入嘴中,心中不由的呻吟了一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這話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有些事不像沙灘上的腳印,海水一來就能抹平。
此刻,盧小閒的腦海中全部閃現的是馮曼影子,他咧嘴笑了,笑著笑著就想哭,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這種痛誰會懂?
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碎了,還得自己動手把它粘起來!
張猛一直在一旁陪著他,一句話也不說,盧小閒喝一杯,他也喝一杯。
終於,還是盧小閒先說話了:“張猛,你在潘州待夠了沒有?我們是不是該離開這裡了?”
潘州是盧小閒的傷心地,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了。
張猛隨口道:“待在潘州還是離開潘州我無所謂,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別的我一概不想!”
聽了張猛的話,盧小閒不由苦笑,真的很羨慕像張猛這樣沒心沒肺的人,至少不會活的很累。
“張猛你做好準備,我們儘快離開潘州,去神都洛陽!”盧小閒眼神有些迷離。
……
還是在帥府的書房內,李千里、慕容真和盧小閒默然而坐。
“賢侄!這一次多虧你了!”李千里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激。
“叔,嬸,這事就別在提了!”盧小閒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雖然保住了李千里和馮元一的性命,但是在與萬國俊的交鋒當中,盧小閒還是落了下風。就算是勝,也是慘勝。
從這件事情當中可以看出,從書本當中學到的東西,在實際當中有些根本就不適用。就拿萬國俊來說,論起計謀來,他或許不如盧小閒,但論起心狠手辣和不擇手段,盧小閒就不是他的對手了。
“賢侄,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李千里又問道。
李千里所問的,正是盧小閒現在正在考慮的。他和張猛是流人身份,想去洛陽如果沒有李千里的幫助,根本就不可能。
“叔,嬸!要不了多久,陛下的聖旨就要到了,你們要去洛陽進獻祥瑞!”說到這裡,盧小閒頓了頓,“但這還遠遠不夠!”
李千里奇怪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叔,這些年來,你想方設法給陛下送了不少奇珍異寶和祥瑞,但這隻能保證陛下不不猜忌你,離真正信任你還差的遠呢!”
李千里不由點頭。
盧小閒說的沒錯,陛下現在的確不再猜忌李千里,但也沒有重用他,畢竟他是李氏皇族中人,這些年來只是在各個州擔任刺史,連回神都的機會也沒給過他。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李千里盯著盧小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