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兵必敗,流人軍雖然以自刎的方式取得了勝利,但並不代表他們的戰鬥力已經超過了叛軍。如果不及時剎住驕傲自滿的情緒,今後將會很危險。
可是,無論盧小閒怎麼提醒,李珣都不入耳。直到這時,盧小閒才意識到,與叛軍交戰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要改變李珣剛愎自用的性格,才真叫難事。
傍晚紮營後,盧小閒正準備就寢,卻見一陣風聲忽進,一支鏢射進帳篷。
顯然,對方並不是想傷害他,而是向他飛鏢傳書。
“我在帳外等你,有要事相商!”盧小閒就著燈光讀罷,便穿衣走出了帳篷。
果然,帳外立著一個蒙面黑衣人。
他見盧小閒出來,朝他點點頭道:“有人要見你,請跟我來!”
說罷,黑衣人腳尖一點,便飛縱出去。
盧小閒便朝東南方向追下去,前面帶路之人也沒有全力奔跑,想必是怕盧小閒跟不上。
如此追了五六里,盧小閒不緊不慢跟在黑衣人身後。
到了一處林間,黑衣人停了下來。
林中立著兩個人,月光淡淡勾勒出二人人身形。其中一個是個男人的身形,兀自背手而立,似乎不屑見楊斂一般。
另外一個約略有些曼妙之態,那股熟悉的香味又傳入盧小閒鼻中。
盧小閒忍住笑,對引自己來的那個黑衣人說:“歐陽兄,咱都這麼熟了,有什麼事只管來尋我便是。你捂著那個面巾,不覺得熱嗎?”
沒錯,黑衣人正是歐陽健。
聽了盧小閒的話,歐陽健別提有多鬱悶了。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盧小閒總是能識破他的偽裝。
盧小閒能聞出唐倩身上的香味,一般的情況下,只要唐倩在場,歐陽健肯定會在,故而盧小閒大致能猜出歐陽健的身份。
至於唐倩身邊的那個人,盧小閒倒猜不出身份。但歐陽健能專程引自己來見他,想必他身份並不一般。
盧小閒朝背手而立的那人微微施了一禮道:“讓我來,想必有所見教,只管說來,盧某洗耳恭聽!”
盧小閒的語氣溫文有禮,哪還有當初嬉皮笑臉的模樣。
背手而立之人正是歐陽健和唐倩的師父王先生,他微哂道:“盧公子是來說笑的麼?”
王先生的聲音蒼老森然,如寒冰徹骨,凜凜透出殺意,周遭溽熱之氣似乎都隨這殺意冷了下來。
盧小閒卻仍滿面春風,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想……”
話沒說完,盧小閒便朝著奔唐倩的面巾而去。唐倩不及防備,倏地被他挑落面巾,卻也反應迅捷,忙轉身閃避。
月光下,盧小閒已經看清楚了,正是那日在馮曼屋裡見到的那張臉,看來這才是唐倩的真實面目。
王先生倏的已擋在唐倩身前,冷冷道:“聽說你的身手不錯,我特來領教領教!”
盧小閒閉口不言,王先生也不再廢話,兩人相對而視,沉默良久,似乎都極其隨意地將兵器握在手中,但彼此都覺空氣堅凝如鐵似巨石壓迫過來,似都在等待對方發出那最初也是最後的一擊!
盧小閒手中持的是鐵蕭,王先生手中則是一柄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