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飯後,缺德鬼都會逼著盧小閒和張猛去爬樹。
兩個十歲的孩子,沒有什麼力氣,粗壯無比的參天大樹,哪能爬的上去。
要不了多久,二人便會力竭掉下來,跌個四腳朝天,疼的齜牙咧嘴。
每每這時,白公子都像示威一樣,歡快的搖著尾巴在盧小閒面前晃悠。然後,再 “哧溜”一下敏捷的爬上樹去。
“連只白毛畜生都不如,你們倆要求饒,咱就作罷!”缺德鬼假惺惺的語氣中,分明藏著戲謔。
把他們的自尊踩在腳下,這樣的事兒,缺德鬼最喜歡。
就算死在這,盧小閒也不會向缺德鬼求饒,他倔強的一次又一次向樹上爬去。
兩個時辰後,缺德鬼終於放過了他們。轉身離去時,缺德鬼留下一句話:“累麼?累就對了,因為舒服是留給死人的。”
盧小閒和張猛像堆爛泥一樣躺在地上,手指也不想動一動,都累成狗了。
不,準確的說,狗也沒他們那麼累。
盧小閒在心中哀嘆:孟子說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可天沒降大任於我,為何還照樣苦我心智,勞我筋骨呢?
……
每天下午,缺德鬼會帶盧小閒來到他的木屋一起讀書。而這個時候,張猛則跟隨著搖風去練習武藝了。
木架上堆集如山的書籍,幾乎都是史書,而且有各種各樣的版本。
盧小閒很奇怪,把如此多的書帶到這荒無人煙大山裡,也不知缺德鬼是怎麼做到的。
大學畢業之後,盧小閒幾乎再沒有怎麼讀過書。有的時候他甚至有些恍惚,把木屋當作了學校的圖書館。
後世盧小閒因為喜歡唐朝,所以對唐史瞭解的比較多。對唐朝之前的那些歷史,他基本上沒有怎麼涉獵過。現在,他被缺德鬼逼迫著,不得不一本一本的讀那晦澀難懂的史書。
每讀完一本書,缺德鬼都會向他提問,讓他說出見解來。盧小閒不想被缺德鬼瞧不起,只能不停的思考,經常可以說出些獨到的東西來。
“從古人做事的得失成敗中,不斷總結經驗教訓,修正自己的行為,可以少犯同樣的錯誤。正所謂‘前車之覆,後車之鑑’。”
盧小閒不得不承認,缺德鬼的話很有道理。也不得不承認,缺德鬼的學識和見解,比來自後世的自己強的太多。
儘管心中欽佩不已,但盧小閒卻沒有說出來,他必須保持自己最後一點可憐的尊嚴。
……
缺德鬼真的很變態,每天都會給他們倆安排無數事情做。缺德鬼讓做什麼,盧小閒都會照做,並且鼓勵張猛一起做。在他看來,這就是一種無聲的反抗,他可不想被缺德鬼瞧不起。
儘管他們很努力,可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每每這時,當然少不了被缺德鬼懲罰。
缺德鬼的懲罰很簡單也很粗暴:一種是罰站,一種是被倒吊在樹上。
剛開始被懲罰的時候,盧小閒會怒目瞪向缺德鬼,以示不滿。漸漸地,隨著被懲罰次數的攀升,盧小閒想明白了,他們處於弱勢地位,反抗不了就得學會享受。於是,他不再和缺德鬼計較,被懲罰時的姿態越來越閒適,氣色越來越飛揚,笑容越來越燦爛。
盧小閒用倔犟抵抗住了缺德鬼的折磨,用生物的劣根性適應了物競天擇。缺德鬼恨得牙癢,只能再想更好的法子來折磨他們。
儘管選擇了逆來順受,可有些事也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譬如對擲骰子這件事來說,盧小閒心裡就很排斥。
他不明白,為什麼缺德鬼只讓他練習擲股子,而張猛就不用練。
第一次練習擲骰子,瞅著心不在焉的盧小閒,缺德鬼不由皺起了眉頭,一把將他手中的骰子打落在地。
“靜不下心,練有何用?不如不練!還是那句話,你要求饒,就不練了!”
缺德鬼對盧小閒的性格,拿捏的非常準,知道盧小閒肯定不會低頭,所以用這法子激將百試不爽。
盧小閒頭一次見缺德鬼發這麼大的火,有些愕然。但讓他說“不”,卻又張不了嘴。
“擲骰子是一種賭術,是方寸間勾心鬥角的學問。常人眼中擲骰子憑的是技術和運氣,其實真正斗的卻是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