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門許宣見過金統領,見過紀姑娘。”金不闋的府邸中,許宣朝著金不闋與紀歡喜二人恭敬的拱手叩拜。
金不闋大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低眸看著身前的二人,許宣當然算得上是器宇軒昂,不愧為乾坤門的聖子,而他身旁的那位渾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黑袍下的傢伙,卻顯得有些另類,甚至在金不闋的眼中,如此模樣面見於他多少有些不敬的味道。
但他畢竟識得大體,在皺了皺眉之後,終究未有多言。伸手便言道:“二位遠道而來,還請落座,我們邊吃邊談。”
許宣拱手便要應是,可他腳步方才邁開,卻察覺到不對——他身旁那位黑袍依舊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許宣很明顯的感覺到這時那位坐在主座上的金不闋眉頭皺起,神情甚為不滿。
他有意拉了拉那黑袍的衣角,想要提醒對方,可對方卻似乎毫無所感,依然站在原地。許宣有些不解,更有些緊張。
“怎麼,許聖子的這位同門時對金某人安排的這對接風宴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金不闋的雙眸眯成了眼縫,他盯著那黑袍一字一頓的問道。
放眼整個燕地,即使是乾坤門的掌教親至也得他恭恭敬敬,他自然不能容忍一個後生在這第一次見面時,便給他一個難堪的下馬威。這不僅關乎著所謂的顏面,作為上位者的金不闋更明白,若是在這第一次見面時便落了下風,給了對方自己軟弱好欺的印象後,日後關鍵時刻想要調動對方,免不了可能會出現些岔子。
金不闋想要鎮壓下對方,也是為了給日後行事留有餘地。
許宣知道此次前來事關重大,若是與金不闋起了衝突,到頭來壞的是宗門復興的百年大計。他再次拉了拉黑袍的衣角,輕聲言道:“洛師弟,金統領是娘娘身邊的紅人,切莫衝動為宗門遭來禍患。”
本以為以宗門二字壓下,這名為洛鶴的師弟怎麼也得有所收斂,可誰知這話出口換來卻是他冷冰冰的回應:“我的師兄,宗門的興盛靠的可不是一位的忍讓,而是得用血與命搏來的東西。”
來之前掌教大人曾私下召見過許宣,言說此行一切皆以洛鶴馬首是瞻,斷不可忤逆他的意思。許宣心頭疑惑,也隱隱有些不忿。他已經在乾坤門呆了足足十餘年,從十三歲那年入門起便作為宗門中的聖子被宗門大力培養。
作為聖子,許宣一直將復興宗門當做己任,這些年無論是私下修行,還是代表宗門待人接物,許宣都謹慎刻苦。特別是在葉淵背叛宗門之後,他更是把自己當做了宗門中的中流砥柱,此番前來寧霄城心頭更是憋住了勁,要為宗門做一番大事。
對於掌教的要求他既是疑惑,亦是不忿,此刻更是被後入門的洛鶴說教,心底更是不滿堆積,卻礙於此時不合時宜而不能發作。他皺了皺眉頭,正想說些什麼。可洛鶴卻伸手取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露出了那張即使身為男人,卻依然稱得上漂亮而又稚嫩的臉蛋。
那時,洛鶴抬
頭看向主座上的金不闋,神色冰冷的問道:“金統領是燕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來之前我便聽聞過許多關於金統領事蹟。本以為以金統領的身份,斷然不會做出鼠首兩端的事情,今日一見卻令我大失所望。”
“放肆!”他這話出口,不待金不闋給予回應,單單是金不闋周圍的那些衛兵們便已然震怒,當下便有數人拔刀而出,朝著洛鶴大聲斥責道。
洛鶴的臉色不變,對於身旁許宣遞來的急切的目光視而不見,更不去看那些作勢就要動手的衛兵,而是依然直視著主座上的金不闋,目光灼灼,不曾偏移半分。
大廳中的氣氛變得凝重又肅殺了起來,周圍的甲士們殺機騰騰。
許宣嚥下一口唾沫,卻是沒有勇氣打破此刻瀰漫在大廳中的氣息。
良久,又或許只是一小會的時間。
許宣卻感覺度日如年。
金不闋卻忽然咧嘴一笑:“倒是好氣魄。”
周圍那些近衛跟隨金不闋多年,意會對方的心意,紛紛收起了各自手裡的刀刃。
許宣正暗暗鬆下一口氣,卻又聽洛鶴言道:“說起氣魄,在下倒是比不得金統領言而無信之下,還敢站在眾目睽睽之中,泰然自若的氣魄。”
許宣的眼珠子在那時好似要瞪出自己的眼眶一般,他恨不得將這小師弟給生生掐死。在他看來這可不僅僅是自己沒有腦子,而且還要拉著整個宗門為他陪葬的架勢。
而更讓許宣驚訝的是,面對這樣的羞辱,金不闋竟沒有半點動怒的意思。
男人臉上的笑意更甚,他問道:“閣下口口聲聲的說金某人言而無信,金某人是個粗人,參不破閣下話裡的機鋒,閣下有何不滿可否直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