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丹的珍貴不僅僅因為它可以幫助修士提升修為,若是有秘法支撐,它同樣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修士們的修為,爆發出遠超過尋常時候的戰力。
八十餘位天闕界的門徒在面對六境的蕭牧以及雖然身處四境可戰力卻高得匪夷所思的阿橙時,心頭都多有忌憚。
尤其是在阿橙與蕭牧聯手下,數位天闕界門徒飲恨之後,一些傢伙甚至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畢竟打下去,雖然有可能讓自己手中的血魂丹數量向上翻上一翻,可前提是你得有命活著,方才能享受這份機緣。
眾人遲疑之下,卻有人站了出來,給了提議,讓在場眾人都已秘法吸收一枚血魂丹,與蕭牧等人一戰。此舉很快便得到了眾多天闕界弟子的認同。一枚血魂丹入腹,這些天闕界門徒機會都擁有了接近五境的實力。要知道,因為所行功法的不同,天闕界修行的法門本就比起尋常修士強出不少,而在血魂丹的幫助下,他們雖然依然不見得能是六境蕭牧的對手,卻不會再如之前一般輕易落敗。
戰局在那時瞬息被扭轉。
所餘不多的寧州子弟幾乎難以與這些天闕界門徒抗衡,只能退避一旁。而之前依仗著赤朱果帶來的機緣,還能與四境修士抗衡的孫大仁也只能不斷抱頭鼠竄,就是阿橙此刻對上兩位天闕界的門徒,也略顯吃力,唯有蕭牧方才能勉力支撐,卻也只是強弩之末,隨時可能敗下陣來。
……
羅苦連顯然是一個很記仇的傢伙,他對於奪走自己赤朱果的孫大仁滿心憤恨,之前礙於桔寧要與蕭牧等人結盟的緣由而無從發作,此刻終於是尋到了機會,不管不顧的對著孫大仁發起了進攻。孫大仁也之前倒是可以憑藉這自己忽然強悍了許多的肉身與之打得有來有回,甚至還時不時可以佔到些便宜,可隨著血魂丹入腹,二人之間的戰鬥便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局勢。
孫大仁倒是沒有那些諸如一定與這羅苦連分出個勝負的心思,之前在白馬學館,曹吞雲便教過他:“一個日後成就不凡的修士,可以天賦拙劣,也可以腦子不靈光一些,但一定要懂得惜命。打不過就要會跑,跑不掉就要會認慫,留著命,下一次再打,沒了命,一次打不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跟老傢伙相處了那麼些時日,也聽他說過好些的話,唯獨這一句孫大仁覺得很有道理,便牢牢記在心中。
故而任憑羅苦連追在他屁股後面怎麼罵個不停,孫大少爺都當他是狗吠犬叫聰耳不聞,只是一門心思的東躲西藏,反倒是羅苦連被氣得面色通紅,喝罵不止。
但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
他的修為畢竟不如對方,一番東躲西藏雖然憑著那天生的在逃命方面的天賦好生戲耍了一番羅苦連,可終究還是被其尋到破綻,追了上來。
羅苦連此刻可是當真殺紅了眼,自然不會與孫大仁囉嗦半句,當下便是一掌拍出,直取孫大仁的面門。
孫大仁心頭一驚,轉身欲逃,可他的速度又哪能與服用過血魂丹後的羅苦連相提並論?
他方才轉過身子,裹挾著浩大靈力的一掌便狠狠的拍在了孫大仁的背上。
噗!
一口鮮血自孫大仁的嘴中吐出,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臉上的神情萎靡,身子重重朝著一旁飛出。
說來也巧,那落地之處恰恰便在魏來的身旁。
……
自這場大戰開始之後,魏來便獨自一人盤膝坐在那群摩撒族人之中,與之一道席地而坐的還有那位異族少女拉延朵。孫大仁並不清楚魏來到底在做些什麼,但出於對魏來的信任,他從不會去多問,更不會去對他的決定產生半點質疑。
可同時他也明白,魏來在這個檔口如此行事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所在,此刻他若是出言求救,或許可保住性命,但魏來以及蕭牧等人的堅持與努力恐怕也會隨之化作流水。
孫大仁當然怕死,準
確的說,是比任何都要怕死。
但他卻也記得自己為什麼在那一日會在行至寧霄城的城門口時調轉馬頭,回到翰星大會上。
對於山河圖中的機緣他並沒有太多的概念,他心底所想的無非是不忍心魏來一個人留在寧霄城。他的腦子有時候確實不太靈光,也就不太能想明白魏來到底要在寧霄城面對怎樣的麻煩。不過從在他眼中已然是龐然大物一般的寧家以及徐家的舉動來看,那樣的麻煩一定會很大很大,大到饒是已經在寧州經營了百年身家的寧家與徐家都不得不選擇壯士斷腕,舉族搬遷。
可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孫大仁才去而復返。
他和魏來一同從烏盤城中走出,他們是兄弟,那種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他不忍心魏來孤身一人在那寧霄城中面對環視的強敵。他要站在他身邊,他要幫到他,哪怕只是一點。
所以,他不能拖他的後腿!
他是他的大哥!
這世上只有罩著小弟的大哥,哪有躲在小弟背後的大哥!?
這樣的念頭一起,孫大仁的雙拳握緊,他強撐著自己的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咬著牙看向漫步朝他走來的羅苦連。
羅苦連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異色,似乎並未想到遭受到他的全力一掌後,孫大仁竟然還能站起身子。
這當然是一件很沒有道理的事情,而羅苦連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便是那十餘枚被孫大仁奪走的赤朱果。這讓羅苦連心頭的怒火更甚,他獰笑著看著孫大仁,眼角的餘光忽的瞥見了孫大仁身後的魏來。
他先是一愣,隨即便意識到,自從雙方開戰以來魏來便不見蹤影,此刻他機緣巧合之下尋到對方,方才意識到這個傢伙似乎在進行某些計劃。雖然無法清楚那計劃到底是什麼,但顯然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計劃,絕非好事。
意識到這一點的羅苦連並不惱怒,反倒臉上掛起了古怪的笑容。
他有意踮起腳尖,作勢要看向孫大仁的身後,嘴裡言道:“什麼東西?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