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鹿仙子,聽上去就是個溫文爾雅,出塵體己的姑娘,加上玉羅山三位聖境長老收為弟子,這就是將整個玉羅山當做嫁妝的美事。”
“你說你那位兄弟孫大仁為什麼會拒絕這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在終於送走了孟童之後,徐玥又將自己的弟弟徐餘年隨便尋了藉口支走,這正屋之中便只餘下了魏來與徐玥二人。徐玥便這時,輕聲問道。
魏來聳了聳肩膀,他到現在依然未有明白玉羅山的這位孟執事到底是看重孫大仁的哪一點,不惜以這樣的重利相誘,一定要將孫大仁收入門下。
“或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大仁也只是長個心眼嘛!換作是你,天上忽然砸下這麼大的一塊餡餅,你難道不會有所遲疑嗎?”
“你就是我的餡餅。”徐玥輕飄飄的應了一句
魏來的臉上的神情一滯,變得有些不自然。
“咳咳。”他咳嗽兩聲,遮掩下自己心頭在那時泛起的異樣與尷尬:“總之我覺得多考慮考慮也是無錯,那位孟執事的行為確實有些古怪。”
對於魏來的遮掩,徐玥似乎有些不滿,她白了魏來一眼,卻又極為體貼未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反而言道:“你今日這麼做,有些魯莽。”
“嗯?”魏來一愣,這才從徐玥那跳脫的聊天方式中反應過來徐玥的話中所指。
而後,魏來又聳了聳肩膀如此言道:“總不能看著那蛟蛇真的入主寧霄城,那寧州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州牧的諭令只能解一時之急,卻是治標不治本的權宜之計。他的奏摺估摸還未送入泰臨城,那駁斥奏摺的聖旨此刻就已經在被送往寧州的路上了。在未有絕對的實力之前,隱忍不失為一道良策。”徐玥卻慢慢悠悠的應道,說道這處,她忽的頓了頓,又才言道:“就像你在烏盤城待的那六年一樣,你本可以做得更好的。”
魏來搖了搖頭,面露苦笑:“不一樣。”
“那時的我只身一人,被人嘲笑也好,看不起也罷,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能忍,也能熬,但寧霄城的事和烏盤城不一樣。我們每退一步,牽連是無數百姓,是無數無辜的人。所以,我不想退步。”
少年這番話說得當然是極為認真,以至於那少女聞言也是一愣,她直直的看著魏來,好一會之後方才啞然失笑:“可這樣做的代價……我以為你已經在魏先生的身上吸取到了足夠的教訓。”
“那些人威脅過我的爹孃,想要讓他們變成畏首畏尾的模樣,想要讓他們閉上嘴,任由惡人們肆虐。我爹孃不允,他們便殺了我爹孃,他們這麼做,為的就是讓更多與我爹孃一般的人見識道我爹孃的下場,讓他們閉嘴。讓他們低頭。”
“或許有的人真的被嚇住了,但我不能。”
“我是我爹孃的兒子,他們未有守住的東西我得替他們守住,要是我也低了頭,閉了嘴,那不就是告訴那些惡人他們殺我爹孃的目的達到了嗎?”
“做兒子的,哪能有讓殺父仇人如意的道理。”
魏來一字一句的說著,他的語氣很是平靜,但徐玥卻聽出了這股平靜之下所包裹著的某種被深藏卻又確實存在的炙熱的力量。
她沉默了下來,低著頭,眉頭微蹙,就像是在認真的思考魏來所言的一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