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志》有記,天地初開,星辰已輝,日月長伴,萬靈混沌。
有古神身合星空,引無上神力灌溉萬千世界,於是萬靈所生之地,一夜之間,有神碑立起,上書修行之法、禮樂之道,故此眾生方才得以教化,跳出混沌,登聖入仙。此碑,謂之大荒碑。
後不知何由,大荒碑崩碎,碑文之上記錄的修行之法世間再無覓得之所,只有些許碎片散落人間,但哪怕字句殘垣,若有所參悟亦受益無窮,故此碑文,謂之大荒神紋。
……
魏錦繡的眸中泛起了驚恐之色,她盯著眼前的男人,盯著他鑲嵌入肉身的黑色石碑,也盯著那些石碑上流轉著的血色紋路。嘴裡低聲喃喃語道:“你敢傷我?”
初七赤裸著上身,雙手握著那雙夢寐以求的手。
他笑得真切,雙眸盯著雙眸,一字一句的言道:“不,我是要殺你。”
此言一落,被鑲嵌入他血肉的黑色石碑上血色的光芒猛然大作,那些血色的流光順著他的血肉流淌在他的肉身之中,然後在初七有意的催動下,彙集於他的雙手,再順著雙手湧入魏錦繡的雙手。那股血色的力量奔湧,瞬息便瀰漫了魏錦繡的全身,然後一閃而逝,沒入她的軀體。
魏錦繡頓時面露痛苦之色,她的嘴裡發出一聲悶哼,身子也隨即開始顫抖。
“吾乃……東境上神,你敢殺我……必受滅頂之災!”但饒是如此,魏錦繡的嘴裡還是斷斷續續的吐出了這樣一番話,試圖以此威嚇初七。
初七握著魏錦繡的雙手緩緩鬆開,任由對方的身子一陣踉蹌,險些栽倒。
“東境上神也會害怕?”初七挑眉冷笑道,絲毫不被對方的威嚇所驚嚇。
“魏錦繡”聽到這裡,當然明白眼前這個男子恐怕已有死志,而這樣的傢伙素來是最為難纏的。他一心求死,你便無法再以常理衡量他的行為,而對尋常人來說的財富權利亦或者性命脅迫都不再奏效,“魏錦繡”的心頭一沉,撐著自己的身軀緩緩的朝後退步,而暗地裡則繼續調動著自己體內的神力,不願意就此束手就擒。
初七似乎自以為勝券在握,他並不急著出手,而是慢緩緩的配合著“魏錦繡”的步伐朝前邁步,“魏錦繡”的面色愈發難看,不僅因為初七的步步緊逼,更因為她方才漸漸湧現在體內的神力,被那股大荒神紋所激發出來的力量所困住,任憑她如何催動,那些神力都靜默的流淌在她的四肢百骸之中,不受她的驅使。
“魏錦繡”的心底泛起了一陣悔意,後悔自己不當如此輕易的降臨在這具身軀之上,這具身軀本就尚未完成,在降臨的初期,她並無法調集自己周身的神力,否則她也不會被這男人所算計,被其施展手段封死了她體內的神力,此刻即使他恢復了神力卻依然無法動用,只能任人宰割。
“魏錦繡”想著這些,眼角的餘光忽的瞥見了正注視著此番情形的魏來等人,她窺探到了魏錦繡的記憶,明曉了眼前眾人與初七的關係,她的心頭一動,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於那時再言道:“你不怕死,難道你的這些同伴也不怕死嗎?”
“還是說,你準備拉著他們一同為你陪葬?”
“魏錦繡”活了無數年月,對於凡人的頑劣清楚無比,只要自己能夠讓初七有所遲疑,又或者讓這群人之間相互生出間隙,那她便有生機。
但可惜的是,這話出口之後,在場的眾人依然面色冷峻,並無依然表露出半點她想象中的畏懼,而眼前的男人更是一步不停的步步緊逼。
“你以為殺了我就沒人知道這件事了嗎?一位東境的上神死在了北境,我的族人一定會將此事追查到底,以東境的力量想要查到你們,只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魏錦繡”見此狀,心底頓時慌亂不已,她再次大聲言道,試圖以此喝退初七。
平心而論在說出這番話時,“魏錦繡”自己對於此言也並未抱有太大的希望,畢竟初七能走到這一步,恐怕早已心有死志,以此威嚇實則是她自己亂了方寸而已。
但出乎“魏錦繡”預料的是,在聽聞這話之時,初七邁出的腳步忽的一滯,眉頭皺起,似乎真的有所遲疑。
而瞥見這番情形的“魏錦繡”頓時如瞥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她趕忙再言道:“你若是現在收手,我或可既往不咎,若是再交出你體內的大荒神紋,我還能保你晉升聖境,於北境逍遙快活百載光陰。這北境諾大無比,什麼樣的美人嬌娘沒有,何苦為了一個已經忘記你的女子丟了自己與你諸多好友的性命。”
“登臨聖境?”初七嘟囔著著幾個字眼,眉頭皺起,似乎已經有了些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