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來很確定他從未見過眼前這隻火雀,但某種莫名的熟悉感卻讓他在一瞬間,喚出赤蟒二字……
他說不上為什麼,就是覺得這隻火雀就應該叫做赤蟒。
而隨著赤蟒二字被他從嘴裡吐出,那紅衣女子的眉頭一挑,看向魏來的目光頓時有些古怪。而更古怪的是,那隻素來不與任何人親近的鳥雀在轉頭看了魏來一眼後,忽然發出一陣歡快的嚶嚶叫喚,然後竟然振翅飛遁到了魏來肩頭,用它的腦袋輕輕磨蹭著魏來的頸項,甚至為了不讓自己周身燃燒著的烈焰傷到魏來,那隻火雀還收斂了自己周身火焰,露出了其下豔麗的羽毛。
“赤蟒……”女子顯然也為這番情形而感到驚訝,她盯著魏來看了許久,平靜的臉上第一次有了些許變化。但還不待她將嘴裡的詫異之語宣諸於口,房門卻再次被推開。
“來來來,裡面做。”而初七熱絡的聲音也隨即響起,只見滿頭大汗的初七提著掃帚將一位老人迎入府中,而老人的到來也確實讓府中的眾人起了些許騷動。
“晚輩見過江州牧,來時家師還曾託我拜見州牧。”最先起身是那位紅衣女子,她極為恭敬的朝著老人拱手一拜,嘴裡如是言道。
而周圍的眾人也都紛紛起身,向著這位寧州的州牧大人行禮,就連魏來也起身喚了一聲“外公”。
“客氣了,大家今日都是阿七的客人,沒有尊卑之分,都坐下吧。”老人笑著言道, 而後又看向那位紅衣女子,笑眯眯的從手裡遞出一眼包裹在彩紙下的事物:“這是新婚賀禮,姑娘收下吧。”
女子一愣,似乎不解。
“在咱們北境,成親是一件大事,親朋好友前來拜賀,帶上一份禮品既是心意,也是祝福,姑娘就請收下吧。”江浣水似乎看出了女子的疑惑,便極有耐心的為其解釋道。
女子聽到這裡方才恍然,這才點了點頭:“那我就先代他收下吧。”
魏來等人依然摸不清事情的就裡,神色古怪的盯著眾人。江浣水卻好似沒有感受到眾人古怪的目光一般,在說完這話後,便徑直走到了木桌旁隨著眾人一道坐了下來,但他畢竟是寧州的州牧,聲名在外,哪怕是徐餘年這樣的大少爺與之同坐也不免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再等一個傢伙,人就來齊了。”初七這時也料理好了屋外的積雪,他一邊拍打著自己那件藍色絨衫上的灰塵與雪漬,一邊走向眾人笑呵呵的言道。
整個屋中,大抵也只有此刻滿臉笑容的初七,看上去有那麼些許喜慶的味道,但他越是如此,這場突兀的成親便越是處處都顯得詭異。
那紅衣女子卻並未感受到諸人的異樣,她抬眸看向初七,帶著些許催促意味的問道:“還有誰沒來?”
“媒人。”初七笑道。
“什麼媒人?”女子不解。
“當年給你我做媒的媒人啊。”初七再言道。
女子卻依然不解,正還要發問。
轟隆!
一聲巨響忽的在天際炸開,一道巨大的紫電亮起,貫穿整個天際,恍若要將穹頂割裂一分為二一般。
接著猛地一陣電閃雷鳴,狂風乍起,方才被合上的房門被狂風吹開,風雪夾雜著忽然傾落暴雨被狂風席捲著從大開的房門中湧入。
措不及防的眾人被那雨雪沖刷了一臉,桌上堆滿的酒水也在那風雪之下搖搖晃晃,眼看著就要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