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飛出,伴隨著陣陣哀嚎之聲,那些來到此地的寧州各部首腦措不及防,紛紛在那箭下殞命。
這般變故魏來始料未及,而那位袁白玉同樣對此沒有半點的準備。
“你們在做什麼?”他回頭看向身後的白同袍大聲的質問道。
此刻白同袍面色冷峻,對於袁白玉的質問彷彿充耳未聞,而是直直的走到了魏來的跟前,在魏來的身前跪下,嘴裡言道:“白同袍剿殺寧州叛徒已斃,現將燕庭賊將袁白玉交由魏王處置!”
袁白玉聽到這話,就是再過愚鈍,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原來一切都只是一場騙局,一場引他入甕的騙局。
在回過神來之後,袁白玉勃然大怒,他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刀,大喝道:“爾敢誆我!”
做勢他就要提刀上前,同時另一隻手握住了自己從袖口中滑出的兵符。
燕庭的大將出徵,大都會佩戴這樣一道兵符,兵符分為主副兩份,互為一隊。一般由統領執主符,其親信執副符。憑藉此符雙方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訊息傳遞,同時在危機關頭也可讓駐守的一方調兵遣將。這也是為什麼袁白玉敢隻身來此的主要原因之一,畢竟如今這六虎城中駐紮得有三十餘萬燕庭大軍,他但凡有些許不測便可催動這兵符,門外的大軍頃刻間便可將這城主府夷為平地。
這也是如今袁白玉最大的底牌與殺招。
他自以為這佯裝暴怒進攻,實則暗地催動令牌,讓大軍入城的辦法毫無破綻,但他卻漏算了一個人——一個隊燕庭瞭如指掌的人。
就在他催動兵符的剎那一柄紅色長劍忽然伸到了他的面前,炙熱的劍尖直抵他的咽喉。
“袁將軍總是將俊傑二字掛在嘴邊,妾身希望將軍自己最好也是這俊傑中的一員,否則那兵符只要亮起半點,將軍恐怕就得去太廟面見先帝了。”紅衣少女盯著他,一字一頓的如此言道。
這樣的話落入袁白玉的耳中,袁白玉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紀歡喜,問道:“紀姑娘……你!”
“你這是在做什麼?”
袁白玉之所以在最後關頭打消了疑慮誠然是因為他自己手中有著兵符這樣的底牌,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白同袍遞給他的那封紀歡喜所寫的書信。
在他看來,所有人都可以背叛燕庭,包括他自己。但唯獨這個叫紀歡喜的人,是不會背叛燕庭的。
因為她本身就代表著燕庭。
是的。
袁白玉知曉她的身份,在離開燕庭時,金芸兒曾單獨召見過他,將這燕庭少有人知道的辛密告知了他,讓他在此次行動中完全信任紀歡喜。畢竟太子袁袖春已死,其餘的幾位皇子要麼沉迷酒色,要麼就早已被皇后打壓得身陷泥潭,自顧不暇,而以陛下對皇后的寵愛程度來看,五皇子繼位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燕庭說到底日後也就是紀歡喜的燕庭。
這世上哪有自己造自己反的道理。
紀歡喜何其聰明,自然一眼便從這袁白玉的表現中看出了端倪,她言道:“看樣子母后什麼都跟你說了。”
“在下是皇后娘娘的心腹,皇后娘娘也極為信任在下,紀姑娘,哦不,五皇子殿下,以往在下並不知曉殿下的身份,有什麼地方得罪過殿下的還望殿下海涵,但今日之事事關殿下日後執掌大權後的國家安危,殿下切不可犯了糊塗。”袁白玉趕忙言道:“我現在城外便又三十萬大軍正嚴陣以待,只要殿下一聲令下,大軍便可將此地夷為平地,保殿下日後江山永固!”
哪怕即使到了這時,袁白玉依然沒有辦法摸清紀歡喜的立場到底如何,他依然大聲的訴說著自己的忠心耿耿,以此希望改變自己此刻的處境。
“皇子。”
“是的,我是燕庭的皇子。”
“在很長的時間內,我對於母后給我許下的未來都深信不疑。”
紀歡喜的語氣忽然變得柔軟了起來,她這樣說著目光卻轉過,看向身旁的魏來。
顯然這些話,並非說給袁白玉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