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來驚駭的看著對方,好一會之後,方才反應過來。
他的身子向後退去一步,目光變得警惕了起來:“前輩記得硯兒?”
秦臺翊的臉色如常,並無太多的變化:“我不是說過嗎?江浣水與我常有書信往來,心中提及你與呂硯兒是常有的事情,我雖然這些年沒有時間去寧州看看你們,但還不至於老糊塗到連你和呂硯兒都不記得。”
秦臺翊這話說得一本正經,似乎並未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些什麼錯誤。
魏來警惕的目光在那時變得疑惑了起來,他當然從未與老人提及過呂硯兒的身份到底是誰,而老人卻在不經意間說出呂硯兒是呂觀山女兒,魏來腦海中第一時間竄出的念頭是認為這老人與對呂硯兒施展大湮之法之人有所聯絡。
但以秦臺翊的眼界不可能沒有從魏來這般表現中意識到自己犯了怎樣嚴重的錯誤。
對於他這般的人物,當然可以犯錯,但同樣的錯誤不可能在同一時間連續犯上兩次,更何況他補救的辦法如此笨拙,他若是知道些什麼就更應該明白,這樣的說辭根本騙不到魏來。與其這樣錯上加錯,倒不如直接攤牌,反倒顯得妥當。
魏來想著這些心底都不免愈發的疑惑,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是何處出了問題。
更何況此刻眼前的秦臺翊臉色平靜,與之前並無半點區別,也看出分毫謊言被揭穿後的窘迫。
是他演得太好,還是自己……
“夫君……你怎麼了?”而就在這時,他的身旁傳來一道關切的聲音。
卻是一位白衣女子在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魏來一愣,神情疑惑道:“玥兒,你不是和秦先生……”
話說道一半,他腦海中混的一片混沌,思緒有些不清。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心頭卻有些不確定對方的身份,他有些遲疑的說道:“玥兒…不,硯兒…”
這話出口,那白衣少女的臉色有些古怪,她瞪大了眼珠子盯著魏來,惱羞道:“玥兒是誰?說!”
“玥兒……玥兒是……”魏來腦海中的眩暈感愈發的劇烈,他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直身子。他努力想著玥兒是誰,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那股晦暗的波動再次傳來,如漣漪一般一層接著一層的盪開,每次穿過魏來的身軀魏來腦海中的眩暈感便加劇一份,就像是又一個巨大的銅鐘不斷在腦海的耳畔中敲響一般。
魏來聽得心神動盪,眼前的一切都在那時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夫君?夫君!”白衣少女看出了魏來的異樣趕忙伸手扶住了魏來,嘴裡關切的問道:“夫君是怎麼了?”
“硯……硯兒……”魏來看著眼前的少年,神情恍惚的言道。
“小友一定是長途跋涉太過辛苦,故而才有些身體不適,不如硯兒你先帶小友下去休息,關於你的病的事情,我們明日再談,你大可放心,在老朽心中你與阿來都是老朽的晚輩,老朽此事義不容辭!”
秦臺翊的聲音在那時響起,白衣女子聞言頓時感激的看了秦臺翊一眼,言道:“謝過前輩。”
說罷,又關切的看向魏來言道:“夫君,咱們回去好好休息吧,這些日子你帶著我一路風塵,太過辛苦,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人家就不和你計較那什麼玥兒的事情了。”
魏來聞言從方才的恍惚中回過神來,他站直了身子,而方才那股一直縈繞著他的不適感也在那時煙消雲散。
他的腦袋不再昏沉,但這一瞬間的清明,卻讓魏來覺得這整個過程中都充斥著一股濃濃的古怪。
但他卻說不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夫君走吧……”白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魏來感受女子關切的目光,他一拍腦門暗暗有些惱怒自己。
硯兒的病本就有些危險,自己帶著他好不容易來到了這青冥學宮,為的就是給硯兒治病,怎麼到了節骨眼上自己反而心緒混亂,他不願意再拖下去,畢竟沒多拖一日硯兒身上的問題便更嚴重一日,魏來這樣的想著整理好自己的思緒,言道:“硯兒,我沒事,前輩請現在就給硯兒看一看到底她這病有沒有辦法解決。”
“夫君不用好好休息嗎?”白衣女子看著魏來有些擔憂的問道。
魏來抓著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寬慰道:“剛剛只是有些勞累而已,無礙,還是先把硯兒的情況弄清楚,為夫才能安心。”
大抵是感覺到了魏來話裡的關心,白衣少女猶豫了一會,也就索性點了點頭,轉眸看向秦臺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