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硯兒。
說起來魏來與呂硯兒經過當年的烏盤城一別,已有足足兩年未見。
她模樣並未有太大的改變,還是魏來記憶中的樣子,只是多了幾分憔悴,少了幾分青澀。
“你能看見我?”呂硯兒顯然還處在某種不可置信當中,她盯著魏來顫聲問道,眼眶泛紅,淚珠已經開始在她的眸中打轉。
魏來也有些激動,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那時邁步上前,不由分說的便將呂硯兒擁入了懷中。
他的手用力極大,將呂硯兒抱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要是放在以往,呂硯兒免不了要與魏來生上好一會的氣,但此時此刻呂硯兒非但不覺得不適,反倒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這半年多的光景以來,自從那一日之後,她便發現自己好似一隻遊魂一般,能夠行走在各處,但卻沒有人能夠看見她,聽見她,甚至沒有人還能記得她。
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恐懼感絕非常人能夠理解,而魏來,是唯一還能記得她的人,那種久未的可以與人觸控的感受讓呂硯兒的心神動盪。她同樣在那時反手抱住了魏來,安靜享受著這一刻。
“對不起。”過了良久,魏來的聲音方才再次響起。
呂硯兒聞言一愣,鬆開了手,離開了魏來的懷抱,她有些困惑的看著魏來。
魏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言道:“過了這麼久才來找到你,對不起……”
魏來的話說得由衷無比,並不似虛偽之言,呂硯兒卻哪能怪他?這些日子魏來為了將她帶到這處,每日都扛著天地偉力的反噬確認她的狀況,這些她都看在眼裡,況且若非魏來的出現給她帶來了希望,她恐怕也熬不住這無窮無盡的孤獨,選擇自我了斷了,又怎會責怪魏來呢?
“若不是阿來你……”呂硯兒見狀趕忙出言寬慰道。
但話還未有來得及說完,眼前白茫茫的世界忽然一暗,魏來與呂硯兒身前一道影像忽然浮現,那是極為詭異的事情,但在看清畫面上的事物後,二人卻都是一愣,被那畫面上的一切所深深吸引。
……
“這裡是何處?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們又是何人?可知擄走斬塵宮門徒是何等大罪!?”龍商殿前魏錦繡看著眼前陌生的眾人,沉著眉頭厲聲喝道。
目光忽的落到了人群中徐玥的身上,臉色一變又言道:“師妹!你怎麼也在這裡?”
徐玥卻眨了眨眼睛,看著對方,神情古怪的問道:“你是誰?我夫君呢?”
“夫君?師妹在說什麼昏話?你哪有什麼夫君!”魏錦繡皺起了眉頭。
“你胡說!”這話卻像是點燃了徐玥心頭的怒火一般,她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我有夫君的!他叫……”
那個就懸在嘴邊的名字在那時卻如何也無法從嘴裡吐出,就好像有什麼人用法門將那個本來應該存在於她記憶中的名字徹底抹去了一般。
“是你!是你害了我夫君!”徐玥那本就不穩定的心神在那時頓時愈發的混亂,她將心頭怒火莫名的發洩在了魏錦繡的身上,這般一聲怒斥後,身子猛地殺出,竟然是激發出了渾身的靈力,直直的攻殺向魏錦繡。
魏錦繡哪裡想得到徐玥會這般突兀的出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關心換來的卻是徐玥惡言相向的原因,她的心底也湧出陣陣無名火,眉頭一沉,火紅色的神劍在手中浮現,她沒有猶豫在那時猛然欺身上前,與對方戰作了一團。
“秦臺翊你為何會來此處!這龍商殿如今是我大軍駐地,你擅闖軍事要地,可知何罪?!”而這時,琅嶽似乎也從之前的恍惚中回過了神來,他看向人群中的秦臺翊也是臉色一變,於那時大聲喝道。
秦臺翊一愣,也看向琅嶽,素來脾氣溫和的老人,沉聲道:“琅將軍,這些年你對我青冥學宮可謂一再折辱,老朽顧全大局一退再退!卻不想你還是不肯放過老朽與學宮,今日你既然使了邪法將老朽擄來,那就不要再說那些冠冕堂皇之言,今日你我便決個生死!”
說罷秦臺翊周身神光乍現,無數白色的光芒從他體內溢位,一隻手豁然伸出與那琅嶽同樣戰作一團,二人都是聖境強者,交手的威勢極大,一時間周圍的眾人都被紛紛震退。
……
“這……”魏來看著那畫面中發生的一切,臉上的神情變得古怪無比。
那畫面中所發生的事情,他難以判斷到底是此刻正在發生的,還是隻是某種幻象。他從眾人那樣異樣的表現中覺察到似乎他們都忘了自己的存在,故而對於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龍商殿前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困惑,而這樣的困惑很快便化為了對旁人的疑慮與憤怒,一時間眾人亂戰成一團,打得不可開交。
可魏來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一時間又說不真切。
“閣下是在裝神弄鬼嗎?!”魏來朝著那白茫茫的空間大聲的吼道。
一旁的呂硯兒雖然之前並無法被眾人所看見,但跟在魏來身邊的她卻很明白眾人之間的關係,對於這樣的變化也感覺到很是詫異。
她轉頭看向魏來,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但魏來大聲的詢問並未有得到回應,反倒是他側面所在之地的又是一道巨大的光屏浮現,又是一道景象湧入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