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這樣說著,伸出手朝著半空一握,房門中的一張木椅忽的從遠處飛遁而來,落入了她的手中,她朝著魏來微微一笑,然後便盈盈在那木椅上坐了下來。
“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躲開,讓斬塵劍斬斷你們的因果,從此相忘於江湖,又或者,先被抹去,當然,她也會隨即忘了你。”女人這般言道,神色輕鬆,說著再次伸出手,不遠處木桌上的茶杯與茶壺便飛遁到了她的手中。
她的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方在嘴邊輕抿一口,然後便饒有興致的看著正在苦苦支撐的魏來,就像是在看著一場頗為有趣的戲碼一般。
“現在,該你做決定了。”女子這般言道。
魏來的心在那時沉到了谷底,他得承認的是,這個女人從出現開始,周身便縈繞著一股魏來無法看清的氣機,她的修為遠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擬的。而對方既然有這樣的本事,若是有心解決魏來這個麻煩,在剛剛魏來全力對抗斬塵神劍時便可悄然出手,決計可以打魏來一個措手不及,不說一招斃命,卻足以讓魏來身受重傷,喪失反抗能力。
但對方卻並沒有這麼做,那唯一的解釋便是,對方擁有足夠的自信,明白魏來根本無法對她造成威脅。
魏來這樣想著,那從斬塵劍上傳來的威壓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
魏來虎口上的裂口被撕裂得更大,鮮血從虎口中溢位,血流如注,衣袖也被勁風寸寸割裂,露出了手臂上鮮血累累,頗有些觸目驚心的味道,就連太陽穴兩側暴起的青筋也臌脹了幾分,似乎下一刻就會爆裂開般。
悠哉悠哉的坐在不遠處的少女看著魏來,又輕抿了一口茶水,喃喃言道:“嗯……快到極限了。”
……
揚州,潼湘城。
三更天,夜深,人靜。
叮鈴鈴。
叮鈴鈴。
一聲聲清澈的聲響打破了潼湘城的靜默。
一雙布鞋踏入城門,城門周圍巡邏的甲士彷彿對此猶若未聞,依然倚著城牆憨憨入睡。
叮鈴鈴。
那清澈的聲音隨著他的踏步,而一次次的響徹在潼湘城的城頭。
聲音來源於那人手中握著的一根禪杖,禪杖通體鎏金,上面鐫刻著數道蓮花印記,若是細細數上一番,不多不少,正好九朵金蓮。
布鞋的主人在潼湘城的城門口駐足了數息光景,月光灑下,將他的模樣照得真切。
是一個和尚。
一個出奇年輕的和尚。
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雖然穿著麻布做成的僧衣,但模樣卻俊美的緊,像是從畫中走出翩翩公子一般,即使是拿女子相比,他也似乎勝出數籌。
他目光平靜的站在原地,朝著城中四處看去,一朵蓮花印記從他的眸中湧現,一閃而過,隨即他眼中的那靜默一片的城池便換了模樣,無數道金線在城中湧現,相互交錯,密密麻麻,就像是被野貓玩過的毛球,亂做一團,根本理不清頭緒。
但和尚卻似乎能夠看出些什麼旁人看不出的端倪,他在一陣尋找之後,他忽然在面朝東方的某處停駐了目光。
他喃喃一笑:“佛出東方。”
這話說罷,他的腳步再次邁出,朝著方才他所望的方向邁步走去。
他的步伐並不見得很快,但背影卻在眨眼間出現在數丈開外,下一刻在又一眨眼後已然及不可見。
……
“到極限了嗎?”紅衣女人看著已經在斬塵神劍的威壓下渾身是血的魏來,嘴裡喃喃言道。
似魏來的身子開始顫抖,周身神門上的光芒也開始暗淡,就像紅衣女人說的那樣似乎已經快要抵達極限。
“放棄吧。”
“你改變不了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