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姑娘,你確信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嗎?”
“或者說,你如何確定你我之間記憶中共同經歷的事情,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而不是被人編造篡改的然後灌入我們腦海中的東西?”
魏來忽然而來的提問,以及他臉上肅然的神色,都讓紀歡喜在那時一愣,同時心頭一顫,暗以為魏來發現了什麼。
“什麼……什麼意思?”紀歡喜語氣有些慌亂的問道。
是自己太過心急露出了馬腳?還是皇后娘娘的法門出了紕漏?
紀歡喜在心底暗暗想著,而魏來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姑娘知道我從泰臨城中逃出來後,在半路遇見了誰嗎?”
紀歡喜皺了皺眉頭,用力的回想著娘娘所言的關於二人所編造出來的記憶。
依照金芸兒所言,她並未攔截到從泰臨城逃脫的魏來,而至於這一段記憶,金芸兒有沒有修改,紀歡喜並不得而知。這並不奇怪,畢竟無論是從真實還是虛假的記憶來看,她都不應該知道這件事的過程,那便繼續裝著不知,反倒不容易露出馬腳。
故而紀歡喜搖了搖頭,說道:“我只知道娘娘似乎來截殺過公子,不過無功而返,公子是有什麼奇怪的際遇嗎?”
魏來言道:“那只是金芸兒的推諉之言,事實上我們不僅遇見了,還狠狠的打了一架。”
聽到這話的紀歡喜先是一愣,隨即便篤定恐怕此刻魏來所言的一切也都是皇后娘娘為他編造的記憶。
畢竟皇后娘娘的修為深不可測,紀歡喜曾經暗暗推算過,皇后娘娘的修為恐怕已經接近聖境,或者已經就是八門大聖。魏來雖然天賦卓絕,但想要與一位八門大聖對抗,卻絕無可能。
故而若是皇后娘娘真的截殺到了魏來,此刻就斷不會有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傢伙。
“然後呢?”想到這裡,紀歡喜的心頭稍安,故作好奇的問道。
“我見到了金芸兒,但你知道我看見她的第一眼,我把她當做誰了嗎?”魏來反問道。紀歡喜極為配合的搖了搖頭,言道:“誰?”
“你!”魏來應道。
“嗯?”饒是一開始對於魏來的回答便做好足夠準備的紀歡喜聽到這話也不免一愣,並未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魏來似乎也料到了紀歡喜會有這樣的反應,他繼續言道:“我的記憶在那時出現了偏差,關於紀姑娘的一切,在那一瞬間盡數變作了金芸兒。”
“也就是說,我把金芸兒當做了紀姑娘,險些被她套出話來,更險些被她所害。幸好有衛流芳衛前輩同行,方才……”
“誰?”聽到這話的紀歡喜忽的面色一變,聲音不覺大了幾分。
“衛流芳,就是紫雲宮的掌教,衛流芳。”魏來應道,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出言問道:“對了,說起衛前輩,姑娘久在泰臨城,想來應當認識那位由金芸兒嫡出的四皇子殿下,姑娘可否與我說說他。”
紀歡喜臉上的神色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了些許慌亂,語氣古怪的問道:“為何突然提起他來了?”
魏來只以為紀歡喜可能不願再提及關於金芸兒的一切,倒並未多想,只是問道:“姑娘也知道衛流芳衛前輩的身份特殊,紫雲宮又素來與金家親近,衛流芳更是四皇子的師尊,起初我對於衛流芳的出手相助也心存懷疑,直到後來相處之下,對方數次挺身而出,我方才放下戒備,也聽聞他說起了出手助我的緣由——皆是因為那位四皇子出言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