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死了。”
這短短的幾個字眼,凝聚成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擊重錘敲擊在了在場每個的胸膛。
有人滿臉悲慼,有人怒火在目,也有人驚慌失措,如喪考妣。
“怎麼會?怎麼會?”那位胡大公子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所有氣力一般,徹底癱倒在地,他喃喃自語道,目光不可置信的盯著不遠處那個已經一動不動的男人。
但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這樣的做法並不能改變他的處境,還有人能救他。
所以他趕忙轉頭看向那紅衣少女以及她背後的那些來自乾坤門的大人物們:“紀姑娘、葉大哥、許大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可以幫你們,我爹也會幫你們砍掉桐林,讓你們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東西的!求求你們,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胡敘的聲音很大,說道最後已然帶著些許哭腔,而這樣的乞命之言卻未有得到任何的回應。葉淵一行人明白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更改的地步,更何況這事往小了說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命案,可若是往大了所,卻是事關大燕朝廷的政法律令,這樣的事情若是稍有不慎,傳揚了出去,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是足以讓乾坤門背上藐視聖上的大罪的。胡家雖然對於古桐城之事頗為重要,但走到這一步,他們的作用早已差不多耗盡,葉淵並不想為了這樣一顆已經無用的棋子冒太大的風險。
更何況,這事關朝廷的事,自然還是交給朝廷的人來決定最為合適。
想著這些,葉淵眯起的了眼睛看向紀歡喜,他很樂意將這樣的舞臺交到對方手裡。
而紀歡喜在聽聞胡敘這番話後,眉頭再次皺起——一心想要活命的胡敘徹底亂了章法,他在乞命之言中竟然提及到了桐林之事,雖然此刻在場的百姓們尚且因為想著陸五之事,未有在意,但待到他們回過神來,保不齊會對桐林之事帶來些變故。
紀歡喜想著心事,陷入沉默,胡府興心頭一緊,他此刻已經只剩下胡敘這麼一個兒子,他是如何也不願看著對方有個三長兩短,此刻他顧不得什麼臉面,當下便懇求道:“紀姑娘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胡家對皇后娘娘可是忠心耿耿,姑娘一定要救我兒子啊。”
說著,他害怕此言不足以感動紀歡喜,又趕忙看向身後的眾多家奴。高聲言道:“你們快來求求紀姑娘。”
那些家奴見狀哪敢不從,一個個的紛紛跪下,高聲言道:“求姑娘救救公子。”
諸人齊聲高呼,場面甚是浩大,若是不明就裡之人見著了此番情景還以為眾人是在為哪位大賢情願。
“陸五已死,胡家胡敘殺害陸五證據確鑿,理應以命償命!”可一旁的魏來哪還有心思聽這些魑魅魍魎們胡言亂語,他冷聲高喝一聲,手中長刀猛然一震,刀鋒高舉。
“小子!你敢傷我兒?”胡府興見那些大人物們在這時緘默無言,頓時心如死灰,他大喝一聲,言道:“諸位,胡某平日帶你們不薄,今日是當為胡家效力之時了!救下我兒性命,胡家家產盡數分於爾等。”
這些話是說給他家中豢養的那些供奉們聽的,他身後眾多家奴之中便有五人聞言,在那時互看一眼,這五人是胡府興這些年來悉心經營收攏起來的三境修士,三人的年紀都不小,也是因為都知道自己破境無望,方才願意在胡家帶著做一位供奉,享受數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他們五人很清楚胡家在古桐城一家獨大多年,所累積起來的財富極為驚人,若是胡府興言而有信,得到這些家產足以讓他們的下半生衣食無憂。
念及此處諸人都有些意動,眼前這少年雖然手握白狼吞月,但自身的修為卻不值一提,也就堪堪推開第一道神門,他們在胡家隱姓埋名,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殺了魏來,再帶著胡家家產離去,似乎並不是一個太差選擇,再者言眼前的少年似乎也並不具備威脅到他們的實力。諸人這樣想著,皆從彼此的目光中看見了決意。
魏來手中的白狼吞月依然緩緩落下,胡府興的身後卻忽的升騰起一道道悍然的氣勢,鐺!鐺!鐺!綿綿不絕的神門轟鳴之音響徹,各色猛然光彩亮起,五道身影在那時飛身躍出,刀、劍、戟、叉、鞭五道皆帶著凜然殺機的利器也在那時紛自朝著魏來襲來,五人的配合默契,也顯然都起了殺心,一出手五人的氣機便將魏來鎖定,同時襲來的殺招也將魏來各處的退路封死。
“找死。”紀歡喜瞥見了這番情形,當下便用只有她自己能夠聽清的聲音,低聲呢喃了一句。
而魏來見狀心底湧出了暴怒,他怒吼一聲:“冥頑不靈,助紂為虐!”
他體內的那道神門好似感應到了魏來的憤怒,神門之上金色與血色的神紋再次亮起,狂暴的血氣之力遊走魏來全身。
白狼吞月亦在那時猛顫,一聲狼嚎響徹,白狼虛影亦在那時於魏來身後湧現。
“虞家封地,豈容魁魅放肆,爾等當誅!”
那白狼口吐人言,如此言道,隨後,白芒湧動,將那殺來的五道人影盡數籠罩,伴隨著一陣淒厲的哀鳴,那五人的身影頓時被白光吞沒。在諸人驚恐的目光下,五位三境的修士就這樣被白狼之光融為肉泥,化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