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黑氣隱去的身形忽的一頓,彷彿被某種強大的氣機所所鎖定,動彈不得。
他抬頭看向四周,高聲怒喝道。
“雁回。”回應他的是一道蒼勁如松的聲音。
而隨著那言一落,一道浩然劍氣襲來,一柄雪白的長劍割開夜色,如流星如飛箭一般爆射而來,根本不給在場諸人任何反應的時間,那柄劍便直直插入了那黑氣左肩,黑氣的身子被神劍中所裹挾的強大力道所震退,一連飛出數十丈開外,一路撞破房屋樹木,直到撞在了黃龍山的山體之上方才停住。
“瓊將。”
那聲音再次響起,又是一把長劍從遠方的夜色中爆射而來,帶著凌冽的劍氣,直插入那黑氣的右肩。
“天罡山的劍!?”
“你是天罡山的狗賊!?”黑氣凝聚成的身影看清了那兩柄神劍的根底,他的語氣中多出慌亂與震驚。
“璧衍。”
“昊皇。”
可那聲音卻並未回應他此問,隨著那兩道聲音吐出,又是兩柄飛劍爆射而來,插入了黑氣的雙腿之中,那黑氣所凝聚的身影便在那時如大字型一般被死死釘在了山體之上。
黑氣的嘴裡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他再也沒有力氣去咆哮與怒罵。
這樣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他們紛紛看著遠處那黑氣,可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了腳步聲。
他們又回頭看去,只見一位身著黑色麻衣的老者正從遠處緩步走來,他負著一方鎢鐵鑄成的劍匣,頭上的髮絲散亂,衣角似乎還沾著些許酒漬,而最為惹眼的當屬老人身旁跟著的那隻背上揹著一隻葫蘆的黃狗。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應當猜到,這老者就是出手制服那妖物之人。
龍蘊藏身為黃龍寨的寨主自然是要與之交涉一番,他在那時趕忙上前朝著老人拱手,恭敬言道:“在下黃龍寨寨主龍蘊藏,謝過仙師出手。”
面對這樣的大人物,龍蘊藏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應對,因此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還是模樣神情都極為恭敬謙卑,但對方卻是看也不去看他一眼,反倒直勾勾的盯著一旁的魏來,神情肅穆。
龍蘊藏的心頭一驚,暗以為魏來招惹到了這仙師,這麼好又這麼有情有義的女婿龍蘊藏可不願意看著他有什麼意外。便想著要說些什麼為自家女婿開脫,可話還沒有來得及出口。
“小子,你的命倒是比你爹和呂觀山要硬得多。”那老人臉上的肅然之色忽的散去,他咧嘴一笑,語氣揶揄的言道。
龍蘊藏一愣,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魏來,這才發現二人似乎認識,嗯,是並非仇人的那種認識。
這讓龍蘊藏的心頭愈發的疑惑,暗暗揣測自己到底給自家女兒搶來了一個什麼樣的夫君。魏來蹲下身子,阿黃極為配合的走上前來,吐著舌頭任由魏來在他的背上輕輕撫摸,魏來抬頭看著曹吞雲言道:“前輩認識這妖物?”
“嗯。”曹吞雲點了點頭,目光略顯凝重的看向那被他定在山體上的黑色人影:“先輩們遺留的禍種,一隻殃魔。”
“殃魔?”魏來皺了皺眉頭,並不瞭解這個辭藻背後的含義。
“早年門中一位大能曾外出遊歷,自此了無音訊,門中弟子為尋他耗費了些精力,卻一無所獲,直到前些日子,劍閣之中的祖劍忽的感應到了那位前輩佩劍的氣息,傳來指示,我正好想著要來寧州見姓呂的最後一面,便索性一併接下了這差事,這些日子大概確定了它的所在,不過直到方才才準確尋到它。”說著曹吞雲看向魏來手中的那把鏽劍,目光變得有些深邃與恍惚。
“元殤。”
“想不到我天罡神劍也會有蒙塵至死的一天。”曹吞雲感嘆道。
一旁的龍蘊藏聽得是雲裡霧裡,但有一點他卻極為敏感——關於曹吞雲對那把鏽劍的稱呼,他的心頭一跳,看了一眼一旁神色同樣激動的女兒,心底暗暗想到:難不成我那老爹真的是什麼天罡劍聖的傳人?
“這殃魔被封印近百年,氣息孱弱,這些年靠著煉化枉死之人的魂魄為傀儡,在黃龍城中化作匪盜截殺百姓慢慢累積力量,不過最近卻按捺不住,想要鋌而走險吸收黃龍寨與黃龍城中百姓的生魂之力強行衝破封印。以他現在的狀況但凡找來一位四境修士,恐怕就得身死道消,不過好在你小子給他帶來了一位女娃子,讓這傢伙有了底氣,這才現了真身。”
說著曹吞雲一隻手猛地伸出,朝著那被釘在山體上的黑氣張開,一股浩瀚純真的劍氣奔湧,那黑氣又發出一陣慘叫,黑氣瘋狂的翻湧,一道身影就在那時從他體內的黑氣中慢慢浮現,在劍氣的牽引朝著此地緩緩飛來。
魏來定睛看去,正是失蹤的劉青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