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男人最吸引人的東西是潛意識中流露出來的,而不是拼命表現出來的,很多人並不明白
在赤生瞳眼前的只是汐語的上半身,那深不見底的血池被沖垮了一半多,但是它還是有一半身體被遮住。身上的血色液體幹了,汐語全身上下變成了暗黑色,除了很鮮明的三張最,在它的腋下還長著兩隻巨大的眼睛。身體其他部位看起來都是人形,極為顯眼的是它的脖子上帶著一條漆黑的鎖鏈型項鍊,如柱子一樣粗的手指上還帶著一枚巨大的戒指。兩個人臉色難看的站在原地,赤生瞳是因為想走也走不了,因為四周的藍色妖魔都圍了上來。而堇薔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那就是全身粘稠溼漉漉的紅色液體,雖然不是血,但是她又不可能現在換衣服。最重要的是她還在赤生瞳背上,這黏糊糊的東西一直粘著自己身體和赤生瞳寬闊的後背接觸的地方讓她就覺得更噁心了。
“哇哦……”,汐語一腳踢破血池圍牆,漫天的岩石散落,周圍的藍色妖魔同時一擁而上,這下可真的是前有堵截後左右都有圍追。赤生瞳神色嚴峻,汐語爬出深坑後沒有第一時間把目標放在赤生瞳身上,而是三張大嘴張開,腋下的眼睛睜開,一種奇異的氣息散發在空氣中。蜂擁而來的藍色妖魔以千奇百怪的姿勢靜止在空中,“這是……空間禁錮!”,赤生瞳滿目駭然,如果是空間禁錮的話,他們兩人必死無疑。“不對,白瞳小子,這不是空間禁錮,這是意識靜止,是汐語的特殊攻擊方式,也是它為什麼能鎮壓整個汐語界千族的原因之一”,天叔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不是空間禁錮?那我還站著幹嘛”,赤生瞳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無數藍色妖魔越聚越多,整個天空地面都是一片藍色,赤生瞳奔跑在它們雙腳的空隙之間,然後繞了一圈用這些妖魔的身體擋住汐語的視線朝廢墟深出跑。身後一股無形的氣息瞬間收攏,汐語身上的三張大嘴猛然張開,所有靜止的妖魔通通被它三張嘴吸進了腹中。這時候的赤生瞳已經跑到了廢墟深出,回頭看去只能看到汐語頭上的羊角,以及一股股被它吸進去的藍色妖魔的身影。
他是不像朝這廢墟深出跑的,可是沒有辦法,朝前跑不僅要面對無數藍色妖魔,更重要的是前方廣袤無垠一片空曠,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等汐語吸夠了意識,那自己兩人還不是被手到擒來。又跑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更加深入的原因,越跑意識消耗越大,最終已經完全看不懂汐語了,赤生瞳才在一堵高牆之後停了下來。“這廢墟到底是什麼地方,意識消耗如此嚴重”,赤生瞳撫著牆大口的喘氣,“白瞳,把我放下了吧”,堇薔看他很累的樣子有些不忍心。“這裡意識消耗極其嚴重,與其一會兒汐語追來兩個人都沒有戰鬥力,還是保持一個人的狀態最好”,赤生瞳平息了一下就繼續揹著她一路狂奔。
一直到最後,赤生瞳實在跑不動了才將堇薔放了下來,“這裡……應該暫時安全了,如此……沉重的意識壓迫感,汐語這種意識巨妖受到的壓迫應該更大”,赤生瞳坐在地上喘息的說。一開始他以為是意識在消耗,但其實是意識壓迫感在上升。“意識壓迫感?沒有呀”,堇薔表示沒有這種感覺,赤生瞳白了她一眼,一路上堇薔都太奇怪,所以赤生瞳也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赤生瞳剛坐下來,地面還沒捂熱呢,一聲巨石砸落的巨響震得地面搖晃,破敗不堪的廢墟轟然倒塌,兩個人所在的牆體也坍塌。“還是被追來了”,赤生瞳臉上很難看,果然周圍所以掩體倒塌以後,汐語那巨大的身體呈現在他們面前。
和它剛出來時略有不同,暗紅色的身體上多了一些藍色的條紋,“哇哦……”,低沉的嘶吼之後,宛如山嶽城堡一樣巨大的拳頭狠狠的砸下來。霎時間飛沙走石山搖地動,兩個人各自躲開,一拳之後又是一拳,但是這次的目標單選赤生瞳。這一拳避無可避,赤生瞳把身上所有的武器都捆在一起擋在身前,雖然不是巨劍,但是彼式仍然可以施展。一拳下來所有武器變成碎片,赤生瞳沒有被錘飛,恐怖的意識攻擊無孔不入,從源頭開始赤生瞳的意識就在潰散。
“白瞳~”,堇薔看著這一拳落在他身上,透明的意識瞬間解體,身上的盔甲和他的身體化成無數的透明顆粒一點點散去。赤生瞳自己也沒有想到,那一拳下來整個意識瞬間崩潰,最後只剩下被他一直以來都隔離的天叔所寄存的那縷意識。也正是這縷意識救了他一命,就在這些顆粒快要消散在空間中的時候,紫色和青色的兩股氣息分別亮起,散落的意識被兩種光芒生生收聚回來。本以為解決了赤生瞳的汐語把目標轉向了堇薔,但是沒想到突然間人類的意識氣息又一次出現在空間中。
無論是斬念還是離魂,兩者都是依靠著赤生瞳的意識而存在,所以不可能任由他意識散去,這突如其來的一拳就連天叔也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只能保住自己寄存的一縷意識。也正是這三者的共同作用,才把赤生瞳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當他意識再度凝聚的一刻,咆哮的汐語再次調轉目標一拳砸下來。這一拳重重的落在地上撲了個空,關鍵時刻堇薔趕到把赤生瞳移開,這一拳堪堪躲過,就落在兩個人的腳後跟,兩人都被沸騰的氣浪丟擲去。
兩人又一次落入了廢墟更深處,這裡的意識壓迫更加恐怖,在這巨大的壓迫之下,反而讓赤生瞳重凝的意識很快就甦醒。“白瞳,你沒事吧”,堇薔焦急的說,赤生瞳意識還有些混沌,可是汐語卻沒有給他們機會,腋下的眼睛張開,詭異的氣息再次出現,空間中飛散的巨石和正在倒塌的廢墟通通靜止。赤生瞳醒來後看到四周空間的狀況也不再做保留了,眉心的斬念喚出來,這次是沒有靈力支援的,而且意識壓力也很大。但是他必須凝出怒劍鳴光的青麟,必須打破這意識靜止的空間。
“堇薔”,赤生瞳朝前走了兩步,“什麼”,堇薔很疑惑,也很著急,汐語這一招剛剛已經見過了,接下來就是恐怖的意識吸吮。他們兩人的種族不在族牆上,所以意識才沒有像那些藍色妖魔一樣靜止,但是現在再不走,下面的攻擊一定逃不過。“你可以離我遠點,如果下面我沒有擋住這次攻擊,你就立刻逃走”,赤生瞳深意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平靜的說。“你說什麼”,堇薔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沒有聽錯,我也說得很清楚,這麼逃下去最終也是逃不過,它之所以在面對我們兩人還要用這一招,不止是想對付我們,更重要的是這裡意識壓迫讓它消耗同樣很大,需要補充。所以這是最有機會贏的時候”,赤生瞳的語氣無比的平靜,平靜的有些嚇人。
“可是既然它需要補充,那麼我們一直逃的話。越往裡面它的消耗不就越大嗎,我們也有可能逃走的”,堇薔說道。“你說的對”,赤生瞳仍然閉著眼睛,透明的意識凝聚在一起,眉心的斬念青光更甚。“逃的話是有機會逃走,但是……一直逃的話又怎麼能贏!”,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明星一樣漂亮奪目,那深入寒潭的眸子中迸發出令人神往的決心和勇猛。這是無畏無懼勇往直前的勇氣,這是面臨死亡絕不退群的勇氣,這是一定要贏一定能贏的勇氣。如此的赤生瞳看得堇薔有些呆,晶瑩的眸子看著他那堅毅並不帥氣的臉龐,突然有種任何男人都比不上的感覺。
“好了,你快離開,攻擊就要來了”,赤生瞳目光只在汐語身上,“你儘管去做吧,如果失敗了,那麼我們就一起死”,堇薔目光灼灼的看著赤生瞳。“可是……”,赤生瞳微微驚訝,“沒有可是,你都不怕死,我怕什麼。再說了,我……我相信~你會保護我”,堇薔說道。最後一句話的聲音極低,幾乎沒有說出口,只在她心中默唸。“好,那你躲在我身後,不能老是讓你打,我們也要好好的反擊”,赤生瞳再度閉上眼睛,堇薔走到他身後,也同樣雙手握著放在胸口,然後低著頭閉上眼睛。兩個人背對背的站著,心靜如水的感受著空氣中每一縷氣息的變化。
赤生瞳收攏所有的意識,腦海中不斷地重複回想怒劍鳴光的演練畫面,此時此刻他的心無比平靜,外界每一縷氣息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意識察覺。一千多意識瘋狂的凝聚,眉心的青光照耀了一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