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知道痛苦的人面對同樣的痛苦時總是處變不驚,甚至看起來冷血無情
赤生瞳才反應過來,整隻手已經變成了紫黑色,意識之中紫色黑色的煞氣直衝腦海,本來就虛弱的意識瞬間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啊……”,赤生瞳驟然起身,手中的長劍高指天空,目光中透出攝人心魄的紫光,嘴角流著黑色的液體,高舉的長劍照著眼前的小主狠狠的斬下。“凝!”,族長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立刻就凝住了赤生瞳所在的空間,這可不是禁錮,而是凝固,赤生瞳在空間中彷彿被定身一樣一動不動。不過身體雖然不能動,表情和肌肉等等仍然可以動彈,他面色猙獰全身血脈膨脹,就連嘶吼聲都變成了如惡鬼一樣的嚎叫。“族長,他這是”,一眾長老收了自己的念落到地上,“恐怕是被邪氣入侵了,那柄劍中如此多的神魂邪氣極重,立刻封鎖府邸,去請幾位藥劑大師前來”,族長命令道,“是!”,一眾長老應聲而去。“這小子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君兒……就只能靠她自己了”,族長無可奈何的說,就算他是靈帝,這樣的事也只能袖手旁觀。說完,他的目光轉向旁邊的姜靳,“既然此事以了,小侄便告辭了”,姜靳也不傻,本來對方就不待見自己,現在他也沒有了牽制手段,所以只能儘早離開。族長並未阻攔他,姜靳離開之時深深的看看一眼還在空間壁壘中掙扎的赤生瞳,“族長,為何不殺了他”,犰剎看著離去的姜靳說,“那八個護衛可不只是擺設”,族長搖頭說道。
盤膝而坐的小主身上紫氣湧動,她現在的模樣就和那縷神魂一般,除了容貌未改,就連臉上痛苦的神色都沒有了,轉而代之的是一副平靜的表情。透著微紫的眼皮微微鼓動,一對紫色的眼眸出現在,這眼神無比的平靜,就像一顆紫色寶石一樣不摻雜任何雜質,但是這目光沒有持續多久,紫色的光芒褪去,小主清冷的眼神佔據瞳心。平靜的臉色流露出痛楚,腹中的靈力樹枝張牙舞爪的四處招展,看得一旁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主緊緊的咬住紅唇,雖然她睜著眼睛,但六識是關閉的,所以眼中並沒有任何畫面。在她堅定的意志壓力下,悸動的靈力樹被生生壓回去,紫色的瞳孔又一次佔據瞳心,那個平靜的小主再次出現,其他人倒是鬆一口氣,只有族長臉色有些沉重。赤生瞳的情況和她差不多,眉心的青光閃爍不定,青光持續時他眼神虛弱卻全身鎮定,青光被淹沒時他眼神兇戾手中離魂叮叮劍鳴。多虧了族長將他控制住,否則這邪氣發散之後再從劍中湧出,一旦熟悉了經脈流暢貫通,恐怕他就真的再也醒不來了。這個偶然的做法讓赤生瞳有機會和這邪氣搶奪身體的控制權,現在意識中他只有斬念劍光還能和邪氣爭奪,但是怒劍鳴光失去了強大意識和靈力的支援有些無法施展。
“既然你要耗,那我們就耗個夠”,赤生瞳把心一橫意識直接藏進了劍典中,然後就把身體主動權給讓了出來,反正給它它也做不了什麼事,自己還落得清淨可以休息一番。“小子,你就這麼進來躲著?”,劍戎有些不信,以他對赤生瞳的瞭解,這小子可不是個退縮的主,“我也沒辦法啊,不是讓它喧賓奪主了嗎”,赤生瞳無奈的說。他沒有意識到,以前他和天叔用意識交流都只知道聲音感,也就是想表達的事透過意識傳入腦海中轉化成說話的聲音訊號,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在劍典空間中是看著劍戎的身影,看著劍典的石碑,看著那一汪清潭和劍戎交流。這是一個質的改變,他從來都沒有意識到,“你小子老夫還不知道,恐怕又惦記上外面的離魂了吧,我很好奇你現在還有什麼辦法能驅除邪氣奪回身體。外面那丫頭可耗不起,萬一你到時候搶回來身體發現她香消玉殞了……”,劍戎說道。“放心,我的身體可不是誰都能胡作非為的”,赤生瞳淡淡的說,意識形態的雙眼微凝,意識清潭的潭水瞬間激盪起來,劍戎心中震撼不已,這是他所見過第二個能震盪清潭的人。外界的赤生瞳還在掙扎,眼中的紫色光芒更加攝人,但是他越是掙扎身體的就越虛弱,身體的力量和精力在一點點消耗,這就是赤生瞳的目的和辦法。你邪任你邪,身體總會累,特別是他一直是保持一個姿勢,血液都得不到迴圈,靈力沒有赤生瞳的意識更是不能運轉,所以沒多久他的身體就動不了了。
“好了,它折騰完了,回聊前輩”,赤生瞳離開了劍典,劍戎看著激盪的清潭久久不語,赤生瞳的意識一入腦中就發現身體徹底退去了邪氣,整個身體雖然虛弱無比卻沒有一點邪氣的蹤影。手中握著的離魂也恢復了平靜,“伯父伯母,我回來了”,赤生瞳用虛弱的聲音說,“小子,你確定沒事?你身上”,族長沒有立刻解除凝固,只是轉成了空間禁錮,好讓赤生瞳得意活動身體。“我身上”,赤生瞳看了看自己身體,一縷縷紫色的氣息從他的身體中冒出來,可他卻沒有感覺到身體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這是什麼”,在他又肩上有一條紫色的紋路,像是黏在面板上的,在意識中什麼也感覺不到,“小子,那是離魂劍印”,劍戎的聲音響起,“有沒有什麼危害”,赤生瞳問道,“容後再說,你先看看這小丫頭吧,她的情況可沒有你這麼簡單”,劍戎說道。赤生瞳目光落在小主身上,現在的小主臉色一秒十變,瞳孔的顏色和頭髮眉毛都在變化,紫色的氣息佈滿全身,就連伸出的靈力樹枝都不敢觸碰她的身體。“那縷神魂究竟是什麼東西”,赤生瞳臉色凝重,他確定已經斬滅了意識,可就算只剩下神魂它都這麼恐怖。“呼,賭一賭吧。伯父,讓我過去”,赤生瞳說道,族長遲疑了一下還是解除了禁錮,赤生瞳來到小主面前,全身森冷的寒意爆發,他直接將天靈孕從身體中取出。
“那是什麼!”,紅衣女子吃驚的說,那枚小小的核桃讓整個空間的溫度都下降了,這是一種空間的降溫,不是靈力也不是空氣,整個空間都變得寒冷。“楓,那個難道是”,主母皺了皺眉頭,“恐怕是……犰剎,立刻吩咐所有人通通在外面等候,有任何問題會叫他們”,族長吩咐道,如果真的是天靈孕,那麼這件事絕不能讓外人知道。“你想怎麼做”,族長凝聲問道,“想讓神魂融合,最好的辦法就是煉!煉骨煉體煉神”,赤生瞳說道,隨後毫不猶豫的將天靈孕沒入小主的眉心。意識瘋狂的運轉,周圍的空間隱隱有些扭曲,冰涼的寒意鎮住了整具嬌軀,一直苦苦堅持的小主終於得以緩了一口氣,“最……最後……還要”,小主的意識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她可不是秘術師,沒有赤生瞳那般變態恐怖的適應力。“好好休息片刻憋住一口氣,聽到我說好你再鬆口”,赤生瞳說道,小主閉上了眼睛,兩息過後,赤生瞳一個深呼吸,“準備好,一定要堅持住,否則我的神魂意識也會隨你一起消散”,赤生瞳說道,雖然是說謊,但是必須這麼說。小主咬住嘴唇輕輕的點頭,赤生瞳卻沒有動手,“咬住它”,赤生瞳取出一塊薄薄的水晶片,這是最堅硬的水晶,“憋住氣,開始!”,赤生瞳說道,小主微微點頭。主母和族長兩人都揪心的看著,小主剛剛點頭,一股無形的火焰從四肢百骸湧上來,整個骨骼身體都要蒸發了。“嗯……”,虛弱的小主眸子瞬間張大,咬著水晶的貝齒顫抖不已,嬌軀傳來陣陣的痙攣,骨骼關節咯咯作響,“君兒!”,主母心中在滴血,她忍不住想要去阻止,但是一雙大手牢牢的摟住她,即便她淚水滑落,即便他也眼眶通紅。
然而這還只是開始,恐怖的火焰炙烤著她的四肢百骸,升騰的紫色氣息通通融入了身體之中,還沒等她緩緩,眉心的冰冷寒意瞬間降溫,這比炙烤更加熾熱。剛剛經過一番炙烤蒸騰的血液和靈力,以及精血氣息又一次的遇冷轉入骨髓細胞中,這種痛楚沒有經歷過無法想象。什麼萬蟲噬心,心如刀絞都只是小兒科,這種疼痛讓她感覺沒有心,感覺沒有身體沒有靈魂,冷熱的反覆交替,潔白堅硬的小虎牙一點點的沒入了堅硬的水晶片中,可想而知這痛楚多麼劇烈。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落淚,瞬還有一眾女子更是泣不成聲,光是想想她們都能感受到那份鑽心之痛,何況輕親身經歷。赤生瞳沒有手軟,天靈孕和焱雀靈力在她的嬌軀中游走,無論腹部的靈力樹還是那縷神魂都一點點的融合了這具身體,寒冷和熾熱來回交替,而且是毫無規律的交替。時間一點點流逝,水晶的牙痕越來越深,與此同時,清冷的瞳孔中紫色也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