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世事難料,苦盡未見甘來卻又遭橫禍
赤生瞳兩人一路跑出了天靈孕孕環擴散的範圍,前半段是鑾落再跑,到了後半段因為離得太遠的關係,天靈孕對意識的影響變得極其微妙,所以後半段就是赤生瞳一人再跑。鑾落則是立刻開始調息恢復,赤生瞳也沒辦法,只能說在原地等待,同時把小隊的眾人放出來透透氣。現在的青霧公會已不復當初,沒有一個人認得哪裡是哪裡,而青霧公會的人又都處於昏迷之中。這靈孕對意識的麻痺效果極其恐怖,就連白弦身為異族都還沒有醒來,就更別說其他人了,不過他也不著急,自己剛剛突破靈王還沒有好好鞏固一番,這次突破封銘戒竟然沒有血逆,這讓赤生瞳覺得奇怪。他不知道上次突破越靈尊時就已經徹底脫胎換骨一次了,而血逆所指的境界並不是一定要靈力的境界。十二天之後,莊家的人逐漸清醒,他們一直在鑾落的保護下,所以受到意識的麻痺並不嚴重,赤生瞳修為也鞏固得差不多了,因此把莊家的人都放了出來,畢竟他們是青霧公會的人,即便城池破敗物是人非,他們應該也能認得。
然而事情不如他想的那樣,莊夢出來之後就沒理過他,到了現在她都還記著赤生瞳故意噴血的仇,還有自己唯一能稱得上哥哥的人被他所殺之仇。“這個女人好不講理,明明是她哥哥罪大惡極死有餘辜,大哥哥沒有怪她,還救了她們莊家的人,現在問個路她竟然都不說”,銀莎撅著小巧的嘴唇鼓起俏臉氣憤不已。“好了小妮子,抱怨什麼呢,你看小臉都長胖了還鼓”,赤生瞳揉了揉銀莎的俏臉寵溺的說,“才沒有胖呢,曉兒姐姐都是我很漂亮,對吧曉兒姐姐”,銀莎不依道。“是啊,銀莎很美,不過那莊夢應該也情有可原吧,感覺她一直都是被利用,本以為是替家族籌謀前程,卻沒想到最終變成這樣”,齊曉說道,“曉兒姐姐你這麼說,我感覺她有些可憐”,銀莎也有些同情。“你們都多慮了,她這樣的人絕不會悲天憫人,以後有機會幫她一下,日後的莊家絕對比之前更加興旺”,赤生瞳篤定的說。“你好像很瞭解她嘛”,齊曉湊到赤生瞳跟前看著他,“額,我不瞭解她,不過就理智這一點她和楦很像。所以我才覺得會這樣”,赤生瞳說道,“楦姐姐?”,銀莎也好奇的湊過來,“嗯,接下來我會去犰族,所以你們”,赤生瞳剛要說不讓她們跟去,“大哥哥,反正銀莎一定要跟你去,你答應爹爹要照顧銀莎的,你可不能不要我”,銀莎拉著他的手臂說道。話沒說出口銀莎就來了這麼一出撒嬌,赤生瞳大跌眼鏡,“銀莎,你這……都跟誰學的”,“嘻嘻……是青淺姐姐教我的”,銀莎眯起眼睛笑道。“青淺?她醒了?”,赤生瞳問道,“嗯,醒了,不過她不肯見你,所以躲在竹姐姐的空間裡”,齊曉拉著他另一隻胳膊說道。兩人一左一右看得小隊的眾人無不羨慕,只有赤生瞳一點不知道,跟個沒事人一樣談笑風生。
對於青淺不肯見他的理由赤生瞳是怎麼也想不通,銀莎齊曉兩人也都不知道為什麼,一行人邊走邊修煉,就這樣整整又過了五十天,所有人日漸甦醒。特別是要塞那邊得人甦醒以後,趕路起來就方便多了,赤生瞳找了一座最近的最安全的城池將所有人放了出來,知道了現在的境況後,出來的人都各自迴歸自己家中。有鑾落在場,所以赤生瞳的話還是極有信服力的,特別是劍者和刀者更是急著趕回天盾城,那這個從族地來的使者聽說了滅主在族地的所作所為後扔下這次奪冠之界的獎勵便匆匆離去。至於赤生瞳,現在他正忐忑的站在一座庭院的大門口,他在院子口走來走去,時而目光投入院中準備進去,但當邁步之後又躊躇不定。“大哥哥”,銀莎清脆的聲音從院中傳來,“銀莎,怎麼樣,他們還有曉兒”,赤生瞳有些語無倫次。“大哥哥,伯父伯母讓你進去”,銀莎走過拉著他的手臂,赤生瞳就這樣被她拽進了院中,踏入院子中,赤生瞳一眼便透過開著的門看到了坐在正堂中一男一女。男子面色英俊,眉宇間英氣逼人,一身青色長袍清新淡雅,女子則是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裙,看上去端莊大氣。特別是纖細的柳眉和眼睛,與齊曉相像至極,兩人都面無表情神色平靜的坐在堂兄,齊曉則是低著頭站在女子身旁,是不是太頭偷看一眼門口,俏臉上的紅暈惹人憐愛。
見到如此情景赤生瞳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從容的走進堂中,“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叫白瞳”,赤生瞳先來了個自我介紹,兩人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赤生瞳。不看還好,這麼一盯著看,赤生瞳頓時有些心慌慌,這目光簡直比他面對靈帝的目光還要讓他覺得渾身彆扭,“天元,曉兒的爹爹。你就是白瞳,你的事情曉兒跟我們說了”,天元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赤生瞳豎起耳朵,想極力的從話音裡聽出一些情緒和苗頭,但結果卻什麼也沒察覺到。“正是小子,伯父伯母剛剛恢復,身體可還……”,“小子,雖然曉兒說她同意你有其他女人,但我們可不同意,今天你就做出決定,是要我們家曉兒,還是別的女人”,天元不客氣的說。“爹爹,你說什麼呢”,羞怯的齊曉一聽這話,心中就知道不好,和赤生瞳相處的這些日子,她很瞭解對方是重情重義的人,絕對不會拋棄自己,同樣的,也不會拋棄任何一人。真要說起來自己才是橫插一腳的人,“好了曉兒”,赤生瞳把她拉到身後,“伯母好,小子白瞳,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從小和妹妹一起長大,對感情之事有些後知後覺。但我對曉兒的心意天地可鑑,無論是楦還是璇也都一樣,希望伯母相信我的誠心”,赤生瞳對著齊曉的母親拱手彎腰說道。“小子,是我在跟你說話”,天元怒道,齊曉的母親不說話,“伯父,小子剛剛已經說了,誰我都不會放棄,世間女子何其多,若我今日因為曉兒可以放棄他人,改日也會因為他人見異思遷。所以懇請伯父伯母能夠把曉兒託付與我”,赤生瞳再次懇切的說。
“曉兒,你和銀莎先出去玩會兒,娘有話單獨和白瞳說”,齊曉的母親終於開口了,“娘,你……你不要為難他”,齊曉俏臉微紅的低著頭說,隨後拉著銀莎走出了庭院。“伯母,是否與曉兒的身世有關”,赤生瞳也收起了笑容正色起來,“曉兒把在奪冠之界中遇到的事,以及你的猜測都告訴了我們”,天元也沒有了剛剛的憤怒。“若小子沒猜錯,伯母並非姓齊吧”,赤生瞳說道,“不錯,我本名地螢,是地之一族的祭司,自從你們在地淵殿中所見的那次事後,地之一族整個族群都散落了”,地螢目光飄向遠方,彷彿看到了過去之事。“伯母,難不成你……”,赤生瞳心中驚駭,聽地螢的語氣,好像自己親身經歷過那場變故,但是那地宮的破落,以及就連天靈孕都枯竭了,那件事必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豈不是說地螢一直活到了現在,並且還青春永駐,這讓赤生瞳如何不驚。“你想的沒錯,地之一族的壽數並不是尋常人可比,所以即便當年族人散落,過去了如此之久的歲月,現在的地之一族也必然是一個超級大族。而地之一族不可或缺的東西便是祭司”,地螢目光落在赤生瞳身上。“也就是說曉兒便是下一代祭司對吧”,赤生瞳眉頭深深的鎖在一起,這絕對是個壞訊息,“我族並非是野蠻的種族,只是沒有祭司,種族就不能繁衍生息,所以……”,地螢沒有繼續說,赤生瞳也明白了為什麼齊曉收服天靈孕那般容易,看來所謂祭司應該是地之一族中一種極其特殊的血脈。
“那麼作為祭司豈不是要孤獨一生?”,赤生瞳投去疑惑的眼神,“不會孤獨一生……”,地螢搖搖頭,“沒有祭司,那麼地之一族無法繁衍,反之,若是族群得以繁衍興盛,付出的代價便是一個祭司無限的生命。若不是當年事變,作為祭司的我,只有二十年的壽數”,地螢說道。“你說二十年……那曉兒今年”,赤生瞳心中一沉,“曉兒今年十七歲,我知道你接下來非去犰族不可,而曉兒定然會跟著你去,但我希望她可以在要塞安然的度過這三年,待到她二十之後,我便不再阻止你們來往”,地螢說道。“你怎麼能肯定她呆在混亂域不會被地之一族發現”,赤生瞳眉頭不松,“是因為鯤”,天元開口道,“地族的血脈極其純正,即便曉兒是我的女兒,但她也沒有一點鯤族的血脈,這樣就很容易被地之一族發現,所以”,“所以在她小的時候進行了一次所謂的血脈覺醒,其實是將鯤族的精血融入她的骨髓之內,用來掩蓋她祭司的身份,對吧”,話說到這個份上,赤生瞳又不笨,自然瞬間明過來。“嗯,所以並不是我們有意阻攔,只不過為了曉兒不得不這麼做。這三年還需要尋找以為秘術師煉製鯤族的血脈秘術融入曉兒的體內,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地螢說道。“那麼為什麼不告訴她”,赤生瞳問,“不可以,你應該感覺到了吧,曉兒的意識中有著歷代祭司的零碎記憶,如果他她知道了這些,恐怕那些祭司的記憶會從中作碎,最終造成血脈無法完全融合”,地螢語氣緊迫的說。“三年……”,赤生瞳一邊低語著,一邊情不自禁的走出了庭院,這三年讓他如何向齊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