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人要有傲骨沒錯,但是要記住,傲氣之中應當存有一縷敬畏。這樣方能傲而不驕
寒凜要塞正前方平原的右側爆發了一陣驚天的靈力,一般的靈王沒有察覺,但作為領主的天鯤卻輕易的感覺到了空氣中熟悉的靈力氣息。“領主,是天儀那邊出事了,是否要派人增援”,一個老者走進屋中,“其他地方呢”,天鯤沒有回答,“其他地方一切如初”,老者答道,“天儀那邊暫時不管,增援其他地方”,天鯤眼中一道精芒閃過。“領主,這……”,老者不明白他的意思,天鯤走到他身邊說了幾句話,隨後老者應聲而去。天鯤一個人登上了要塞之頂,整個平原盡收眼底,平原之上無論是中還是左都是平靜無比,不是說就沒有獸潮襲擊,只是要塞極高,一般的靈王打鬥根本看不到。只有右側也就是赤生瞳小隊所在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縷黑色的煙不斷的扭曲,隱隱約約從那個放向吹來一陣陣和煦的清風拂起髮絲。早知道隔著如此距離和高度還能清晰的感覺到是哪個方向吹來的風,這就足以說明了那裡正在進行的戰鬥是如何激烈。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要塞上看到的一縷黑煙,在赤生瞳等四個小隊的眼前卻是一陣高聳入雲看不到頂的靈刃風暴。一聲聲的咆哮從風暴之中傳出來,光聽這聲音就猶如耳邊炸雷一樣讓人心神震動,而讓眾人心神凝重面色陰沉的是這咆哮聲其底氣竟然越來越足。反觀靈刃風暴的巨蛇已經消失不見了,整個風暴外圍的靈力也沒有再凝聚,無論是其威勢還是速度都在減慢。這可以說是一個最壞的訊息,說明這頭半王蜥蜴遠遠比尊階靈獸恐怖無數倍,就連天儀這個真真切切的靈皇都不能用這一擊將它擊殺。很快,駭人的風暴就在一聲吼叫中無影無蹤,眾人也終於第一次得以看清山崗下的草原。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不經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因為破壞得多麼嚴重,恰好相反,整個草原綠油油的草悠揚的飄舞在大地之上,除了中心處的草被削成了草坪,其他外圍的草地都安然無恙。赤生瞳無比的驚訝,和他一樣表情的人十之七八,就連自己家族就有靈皇存在的玄風都很吃驚,畢竟有是有,但沒見過靈皇真的出手。
此刻的草原中心,一頭深綠色的巨大蜥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它背上長滿了參差不齊的脊刺,四隻腳上佈滿了褐色的鱗片。背上和身體側面雖然都是深綠色的,但身體內側和底部都是偏淺的褐色,長長的尾巴比它身體還要長兩三倍。身體本來就顯得很寬很胖了,頭反更大,而在這巨大的頭上一對蜥蜴獨特的巨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頭上沒看到嘴,原本應該長嘴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須,這些須都是鮮紅色的,並且猶如蜈蚣的腿一樣上下襬動。最後是它的嘴,它的嘴長在了下巴下面,也不知道算不算嘴,下顎就像一塊板子一樣平整,巨大的頭擱在上面,一張嘴的話下顎不動,等於把整顆頭顱都朝後扳開了,鮮紅的大嘴直到喉嚨深處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是須蜥”,赤生瞳知道這種蜥蜴,這是一種可以透過滿嘴的紅須溝通天地靈力的一種頗具靈智的蜥蜴靈獸,根據書中所載,這種靈蜥有三種血脈凝型,也算是一種血脈靈獸了。
須蜥趴在地上除了紅須擺動,大嘴時不時張開之外,沒有一點動靜,就連叫聲都沒有發出,眾人的目光四下搜尋也沒見到天儀的蹤影。還沒等他們反應,一縷縷黑色的氣息從土壤中升起,就像毫無徵兆的霧一樣,很快就看不到草原了,而是通通籠罩在黑霧中。這些霧都是靈力凝聚所致,它也只漂浮在草原之中,厚厚的霧氣什麼也看不清楚。數十息後,有規律流動的黑霧中間突然閃過一道巨大的身影,有什麼東西從霧中一躍而起朝山崗撲過來。眾人都以為是須蜥暴走了,所以連忙朝兩邊躲避,巨大的身影逐漸迫近,黑色的霧氣高漲漫過了山崗流淌下來。宛如瀑布從山頂流下,隨著黑霧的流動,那道身影終於清晰了起來,是一頭恐怖的黑色巨獸。眾人沒有看到他的身體,只看到了黑色的巨大頭顱張開了血盆大口躍出黑霧之外,而後又撲回黑霧之中,就像躍出水面的魚兒回到水中的場景。這黑色的頭面板光滑,漆黑無比卻又充滿了光澤,沒有任何的花哨,它就這樣張著嘴躍出撲回,因為體型是在巨大,從天空看下去就是一巴掌拍在土灰堆中。所有的黑色霧氣朝四周擴散開去,如果說之前是感覺到大地在顫抖,那麼此刻眾人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大地在晃動,如此恐怖的靈獸只看了一眼就已經深深印入了眾人的心中。
對於人來說,很多人只是戰戰兢兢的不能控制身體的顫抖,但對於本身是靈獸的紫金貂族和鴛族,有些看到了那巨獸的半顆頭顱和巨口之後就失去了所有的神識。整個人呆立著任由別人如何叫也沒有用,成為了一個被掠奪了心神的活死人。“這……這就是……鯤嗎”,赤生瞳心神巨顫,饒是他這樣心性堅如磐石,此刻也是脊背發寒,肌肉身體中的靈力都不受控制的流出來化成陣陣冷汗。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了當初骸寂所說的整個星源大陸人類所知的地方只有三分之一是居住地,不是人們不想擴張,而是不能擴張,不敢擴張。這樣恐怖的靈獸光看一眼就足夠讓人嚇破了膽,那你還有一點鬥志和反抗。隨著巨獸的撲入,黑霧擴散的同時浮現出了一道凝型,半空之中有一顆巨大的頭顱凝型出來,其模樣和須蜥一模一樣,這就是它的本命凝型。可惜一切都晚了,黑色的半顆頭顱撲下,巨口沒有一點停頓的將這凝型吞下,接下來半息之後,體型碩大的須蜥被咬了起來,在那充斥著黑霧的草原之上,只看到它露出了半個身體。
露出的兩隻後爪和尾巴在空中胡亂的蹬踹揮舞,最後身體一點點的沒入黑霧中消失不見,一切恢復了平靜。又過去了百息,雖然黑霧已經漸漸散去,沒有那麼濃了,視線也清晰起來,但是沒人敢貿然上去檢視,那道攝人心魄的恐怖身影彷彿還在那未散盡的黑霧中穿行。直到黑霧完完全全的散去,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一臉平靜的出現在山崗之上,四個小對的眾人才敢目光正視過去。此刻無論是來自王家的王明將,還是拍賣會的青淺,或者伽城的伽影,他們看天儀的目光徹徹底底的改變了。原來他們也知道對方是靈皇,並且是跟在天鯤身邊的一左一右兩個老者之一,但是因為各自所屬的勢力不同,所以也沒有怎麼在意,畢竟他們所見的靈皇並不少。但現在不同了,他們的目光都變成了無比的尊敬,這和鴛憐的恭敬不同,可已經說明了這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老者所表現出的超強實力讓他們從心中徹底的認同了。所以升起了對強者的敬畏之心。
“還真是有點樣子”,赤生瞳意識之中的天叔忍不住嘀咕道,“天叔,你說什麼”,赤生瞳問道,“哈哈,沒什麼,這老小子的原型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所以忍不住嘀咕幾句”,天叔笑道,赤生瞳半信半疑,不過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這件事很快就平息了,因為當天晚上,因為戰鬥而退卻的獸潮再次捲土重來,眾人也因為陷入了殺戮中暫時忘卻了這件事。不過這件事赤生瞳可是收穫不小,主要是他小隊中的那四十個人,經歷過這件事之後,所有人心中除了一往無前的勇氣之外,還多出了一縷敬畏之心。如果說之前赤生瞳的話讓他們突破了心境,收起了自己年紀輕輕就成就了靈王的傲氣,獲得了孤膽不畏生死的勇氣,那麼這次所經歷的事就是在他們內斂的傲氣之中埋下了一縷敬畏的種子。只要他們稍有得意時,這顆種子就會發芽,使人保持初心。當然,除了這四十人之外,還有從三個小隊中挑選出來的其他人也都暫歸他指揮,而他也不負眾望,一場防禦戰下來他的獨特看法和戰術指揮都卓有成效。
不過隨著防禦的靈獸越來越強,就算是他也沒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傷亡還是出現了,而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寒凜要塞那邊竟然沒有任何的增援。就連一點訊息都沒有,根據鴛憐說的,她已經彙報過好幾次這邊的情況了,一向沉穩的她都有一點慍怒。對於這件事天儀到沒有任何表示,每天沒有事就在營地中修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