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有時候不關注眼前會好高騖遠,而太關注眼前,甚至執迷於其中就會坐井觀天
赤生瞳清除了第十八道石門前的靈獸後,眾人還沒來得及問他的來歷,身後又傳來陣陣咆哮,這次的咆哮伴隨著一道道沖天的靈力,一頭頭尊階靈獸密密麻麻的奔騰而來。這可不是那些只會衝殺的師階靈獸了,尊階的靈獸一定程度上有了靈智,它們懂得配合,甚至有的還有自己的本命凝型。就身體而言,現在這個缺乏淬體功法的世界,同樣是靈尊,人和獸的身體強度不是一個檔次,所以同階的靈獸比人類靈尊強了不知道多少,甚至有些有遠古血脈的尊階靈獸可以輕鬆碾壓靈王。眾人面色凝重,所有人聚在橋對面,一旦這些靈獸上前便以靈力轟擊,不求殺死對方,只要讓它們落入岩漿之中即可。這樣的大勢下赤生瞳也不敢大意,他仍然是在眾人前面,不過不再是脫離群體一個人衝,而是藉著凝型攻擊的空隙抓住機會將靈獸挑下橋。就體力和防禦來說,這些尊階靈獸明顯比妙域時赤生瞳面對的寰宇獸要差了不止一點半點,所以就算這樣的戰局他也同樣可以一個人應付。如果有荒堯念兒和自己配合的話,兩人一左一右足可以防禦如山,他所警惕的是天空中白弦傳來的警示,在眼前的森林中藏著更恐怖的東西。
一次次的攻擊使得赤生瞳對九黎拳勁的控制越來越純熟,現在可以說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拳勁在對方體內四處竄行,想讓它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爆裂開來都能夠由他控制。這是七罡拳勁和九黎拳勁的糅合運用,接下來赤生瞳又亮出了他的萬千幻劍,這是最不好控制的,不僅要做到同時控制,還要時時交替讓人真假難辨。而這些也就算了,關鍵是現在的情況在萬千凝型飛舞交錯之中要控制如此多的幻劍不被凝型爆炸所擊中本就是很困難了,又要虛實交替的變化,這對意識的耗損可不小。於是全力以赴的一眾靈者都發現自己出現了錯覺,在一次次爆炸和一道道凝型中間偶爾極快的閃過幾道劍影。這些劍影每每都能找到攻擊的空隙抓住靈獸的破綻將其凝型擾亂,使得一致衝鋒的獸群變得混亂不堪,很多靈獸自己就在混亂中落入了岩漿之中。不過從整體的戰局來看,除了赤生瞳這邊正常防禦,其他地方都是節節敗退,甚至靈獸群已經衝過了橋進入了要塞前的大廣場之中。
而隨著中等體型的靈獸進入廣場,森林中巨大體型的靈獸也蜂擁而至,平時難得一見的如火焰巨熊,巖蠍這樣巨大體型的靈獸都成百上千的奔騰而來。整個大地都在震動,這時候就沒有靈尊的用武之地了,靈尊們都紛紛後退,人數整整少了四分之三。不過剩下的十分之一全是靈王以及赤生瞳這種無視等階的變態,接下來是一場持久戰了,赤生瞳依舊練劍。戰鬥一直持續到晚上,靈王也換了幾波,若不是有一條岩漿大河在前,恐怕屍體早就堆積如山了,赤生瞳始終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警惕著林中。特別是晚上更視野不佳,雖然廣場之上的光照很充足,但也只限於橋對面的廣場,再往後就是茫茫黑夜什麼也看不到了。就在眾人奮力抵抗的時候,一直藏著的東西終於出來了,漆黑的天空中一個巨大的影子落了下來。一頭全是血紅的巨獸落到廣場上,身後的岩漿都砸得從河中跳了出來,奔騰的一眾尊階靈獸或是被濺到或是落入河中的不計其數。
這龐大的身影落下後隨著一雙巨大的手從左右兩側橫掃過來,剛從震盪中穩住身形的一眾靈王連忙閃躲,大多數人選擇往後躲過攻擊範圍。但實在太近的就只有高高躍起,然而在這樣龐大的身軀面前躍起就像是在人面前彈起的乒乓球一樣。那雙大手毫不猶豫的調整位置一把抓去,四五十個人被抓住,接下來彈開的眾人紛紛瞳孔放大。這四五十個人直接被它放進了嘴裡,兩隻大手在血盆大口前抹來抹去,慘叫聲伴隨著噴血揮灑在空氣中,隨著它大手的抹動,偶爾有一些稀碎的東西從指縫中落下。細細看去,全是被咬的稀爛的人體殘肢,在座的人都是靈王,野獸吃人的場景有不少人也見過,但是像這樣一把四五十個人一起吃,而且便吃邊漏,漏下的全是嚼爛的人體殘肢。饒是見過吃人場景的人都忍不住一陣毛骨悚然,至於第一次見的人更是心中胃裡一陣翻騰,有的人直接忍不住噁心得吐了出來。就連身為靈怪的鴛族人都覺得心中一咯噔,在場只有赤生瞳的表情和心裡與眾人不同,因為這頭食人的巨獸正是他在邵域見過的泰坦食人族。只不過這體型比他所見的大了幾十倍,可以說是巨型食人族。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這幅畫面帶來的衝擊中,又是三個巨大的影子從天而降,又落下來了三頭巨型的食人族。劇烈的震動驚醒了眾人,這次這三頭食人族沒有抓到任何一個人,隨後而至的就是靈王排山倒海一樣的靈力攻擊。耀眼的光芒在廣場上升起,凝型爆炸的聲音透過了要塞的牆,就連後面的營地和接到都能聽到。然而就是在這足以移山填城的靈力攻擊下,一隻只大手毫無遲疑的抓了過來,眾人大驚失色連連躲避,隔得遠的人見此情形更加瘋狂的攻擊。然而四道身形就像是四座山脈,靈王的攻擊落在它們紅色的面板上沒有絲毫作用,就算赤生瞳都束手無策,他當初殺死幾頭食人族都是苦戰許久。現在這巨型的食人族防禦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力量就更不用說了,而且對方並不想殺人,而是想吃人。就算是靈尊靈王被它抓住恐怕也掙不開巨大的手掌。整個要塞的人類防禦線徹底崩潰,靈獸大軍瘋狂的湧來,這時候要塞顯然不可能開啟石門,那樣就等於洪水開閘一樣,不僅面前的人會死,要塞之後數以億計的人都會死。
不過,靈王又豈是這麼好對付的,一般靈王連升靈都沒有,靈力攻擊無效後自然只能任人宰割,但是王明將等人就不同了。“所有人都別慌,處理後面上來的靈獸。這四頭交給我們了”,各個門防禦的領隊不約而同的做出了這樣的安排。接下來各個領隊騰空而起,一直前進的四頭巨型食人族突然之間就挺住了,轟隆隆的聲音不斷傳來,它們腳下的石板被踩碎了。天空之中五六十人踏著靈力站在空中,無窮無盡的靈壓落下來,四頭駭然的食人族也挪不動半步。這還不算,空中的眾人對視一眼,二十個人微微退後,剩下的人身體中再次爆發出恐怖的靈壓,撲通一聲巨響,四頭巨型食人族狠狠的跪在了廣場上。腳下碎裂的石板變成了粉末,但是它們仍然不能動彈分毫,就連抬手都不能,只能發出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看到這樣的情形大家也鎮定了下來,在這靈壓和鎮定下來的人持續的攻擊下,壓制過來的靈獸群終於制住了步伐,接下來主動權又一次回到了靈王手中。
退後的二十人沒有撒手不管,雖然他們沒有施展靈壓,但是誰都感覺得到一股恐怖的靈力正在他們體內聚集。沒過多久,二十個人身後爆發出一陣陣駭人的靈力波動,漆黑的夜空中二十淡淡的虛影出現在他們身後。所有人停止了攻擊,不是因為他們看呆了,而是他們都不用攻擊了,奔騰而來的靈獸群猶如退潮一樣轟然散去。整個廣場上只有四頭跪在地上嘶吼咆哮的四頭巨型食人族,遠處的赤生瞳心中感嘆,特別是王明將身後那個巨大的身影,就算現在的他隔著老遠看去仍然可以感受到那窒息的壓迫感。“看來靈尊始終是靈尊啊”,他感嘆道,縱然自己憑藉巨劍也好算計也罷可以跟他們鬥上一鬥,但是就靈力修為而言靈尊和靈王永遠是雲泥之別不可同日而語。當然,他是可以直接祭出九炎靈山,那樣別說下跪,直接秒殺四頭巨型食人族都不成問題,但那始終是外物。“白瞳小子,別多想了,你只不過比別人修煉慢罷了,靈王只不過是靈者修煉中的一個坎,但卻不是終點”,天叔感覺到了赤生瞳惆悵的情緒,所以出言勸道。
天叔的話可以說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赤生瞳惆悵的情緒一掃而空,靈王之上還有靈皇靈帝啊,就連靈帝之上也還有聖境,自己又怎麼能因此惆悵感嘆。所謂成就有多大得看你眼界有多大,如果只盯著眼前這片天空,充其量也只是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