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平靜的表面下是洶湧的暗潮,看起來莫名的戰鬥卻兇險異常
赤生瞳目光深沉,眉頭緊擰在一起,“你到底是人,還是……”,赤生瞳話沒說完,不過意思很明顯,“呵呵……看來你師父沒有教你太多東西嘛”,唐南輕笑道,他當然知道赤生瞳是祭滅使,這也是他會來的原因。赤本來是莊家的老者前來的,但是因為這兒是摯天公會的管轄,而莊家和赤生瞳又有衝突,怕會暴露他們的存在,所以才換成了他。“哼,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今天都要你有來無回”,赤生瞳冷哼一聲,手中的滅字金光大綻,作為祭使,這次他之所以會來到混亂域就是因為滅的存在。不過他不知道天叔說的祭使事實上是祭滅使的簡稱,因為滅很少有人提及,為了不讓普通人知道滅,所以在以後的稱呼和記錄中都省略了滅字。“我勸你別動手,否則……”,唐南兩隻眼睛冒出幽幽的綠光,金色的蝌蚪如火上澆油一樣澎湃而出,並且直透過隔靈壁障朝周圍的人席捲。
“你想怎麼樣”,赤生瞳面色陰沉,“我想怎麼樣,我想試試作為那座城的人會不會被感染。放開心神”,唐南面目猙獰起來,“白瞳小子,千萬不可。一道心神敞開,對方可以一瞬間剝奪你的氣運和生命氣息,就算意志堅毅能留得一命,並且徹底祛除了滅,心神也會烙下滅的印記,流失的氣運就不會再回來了”,天叔的聲音響起,提醒赤生瞳絕不能這麼做。“怎麼……不肯?”,唐南微微閉目,無數的蝌蚪湧動起來,目標正是青淺寧環等人,赤生瞳緊緊咬牙,目光看著一隻只蝌蚪游到眾人身前,心中無比糾結。而場外的人則是一個個相互對視,紛紛摸不著頭腦,一開始聽到他們的對話還以為是什麼師門恩怨,到了後來越聽越奇怪,越聽越蒙圈,都覺得對方什麼也沒做,赤生瞳的表現未免太莫名其妙了。他們哪裡知道自己何等的威脅,一隻只滅的形體從他們之間穿梭而過,只要沾染上一點,這一生一世就算完了。而對於認識他的青淺寧環等人看到他投來的急切糾結又猶豫的眼神都紛紛疑惑不解,他們各自都看了看自己周圍身後,也看了看自己和旁邊的人,然後對赤生瞳投去了無比疑惑和詢問的眼前。
饒是赤生瞳心中大呼快逃,對方也不可能聽得見,就算他讓白弦以速度救人,以他的速度也不可能全部救下來,到時候剩下的人可就無力迴天了。看到赤生瞳一會兒一種臉色,唐南心中大快,他只一點點的擴散著滅靠近寧環他們,一點點的折磨赤生瞳的內心。“你是不是覺得被染上了你也可以救”,唐南靠近他的身邊輕聲說,“告訴你吧,滅有死活之分,死滅無源,天地所生,祛除後氣運也可以恢復。而活滅就不同了,就算祛除了,被吸走的氣運也回不來了。我便是後者”,唐南說著,突然手中的靈力頻起,一拳打在了赤生瞳的胸口。赤生瞳本能的要躲避,但是場外停在青淺等人面前的滅突然暴漲,就像是在警告他一樣,所以這一拳赤生瞳沒有任何防備。若是一般的靈力拳頭以他淬體小成的身體強度,捱上個十拳百拳都不在話下,但是這一拳不同,拳頭落到他胸口時,猶豫赤生瞳沒有任何抵抗,滅吸走了胸口一大片的生命氣息,整個胸口瞬間萎靡老化,還不如一個普通人的強度。
在眾人眼中普普通通的一拳直接將他打飛出去,一口金色的鮮血噴吐出來,整個右邊胸口硬生生凹陷下去一個拳坑,細細的金色血液從毛孔中滲透出來。無窮的靈力從血液中蒸發出來被滅一一吞噬,赤生瞳爬起身來二話不說就取出了一瓶藥劑喝了下去,“喝!繼續喝啊”,唐南如鬼魅一樣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又是一拳。這一拳直接砸在了赤生瞳的臉上,半跪著的他直接被一拳砸到地上,順著地板滑行了數百米之遠,整個嘴巴都脫臼了,金色的鮮血完全控制不住的從口中流出。“為什麼……為什麼不還手”,場外的人包括青淺和芊墨綾等人無不是這般想法,就連王明將都是這樣的想法,霄煜更是皺著眉頭。“蛛玉玄燁”,霄煜將幾人叫到跟前,“怎麼了霄老大”,幾個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霄煜示意他們靠近點,隨後取出了一張白籤,用靈力在上面寫了幾行字。“原來是這樣,霄老大放心”,幾人深深點頭,場中的局勢依然不變,唐南抓起了赤生瞳的領口將他提了起來。“好了,我沒耐心了,要麼放開心神,要麼看著你的朋友們一個個被剝奪氣運,三息時間”,唐南湊近他耳朵說道。
赤生瞳凝視著他,目光中殺意頓顯,他不顧天叔的勸阻微微閉目,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氣息,整個神經沒有一點抵抗的敞開。唐南見狀,將所有的滅收了回來,一隻巨大的金色蝌蚪從他的身體中飛出,順著赤生瞳的頭頂鑽進了身體中。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金色的蝌蚪沿著神經一直蔓延,赤生瞳是完全沒有抵抗的放開心神,所以一切的事他都一無所知。但唐南就不同了,金色的蝌蚪猶如他的意識,在他意識面前是一片漆黑的空間,在這空間的遠處一條細細的銀線橫斷黑暗空間,將其分成兩半。作為滅的形體,他清晰的感受到了濃濃的氣運之息,唐南欣喜若狂,他越近,這條氣運的長河越大的宏大,當他來到氣運長河之前時,整個滅的形體都愣住了。他環顧了四周,無論是上下左右,這條氣運長河都沒有終點,可以說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邊,如此氣運足以淹沒一切的災厄,承載起所有聖器,湧現出無數的機遇。此時此刻他已經忘了一切,金色的蝌蚪毫不猶豫的竄進了氣運長河之中,就連烙下烙印都忘了。
這也難怪,一般正常人的氣運在這片漆黑的空間中就只是一點暗淡的繁星,找都找不到,稍微大一點的就說明這個人有一定的機遇。而靈者的氣運是一顆閃閃的亮星,他從沒有見過如此猶如天塹銀河一樣的氣運,這讓他怎麼還能保持理智和冷靜。然而他不知道,赤生瞳這條氣運長河中已經承載了其他東西,感受到滅瘋狂吸取著氣運,一面荒字大旗擴張開來,並且亮整條長河一點不漏的蓋住。正是赤生瞳偶然得到的大荒旗,聖器有靈,它又怎麼會容許承載自己的氣運長河被其他東西吸食枯竭。大荒旗滲透到整條長河中一點點包圍,最後將滅的載體,一隻金色的巨大蝌蚪給生生裹挾了出來,才數息時間,金色的蝌蚪身體足足擴大了幾十倍,可想而知它吸取了多少氣運。外界站立著的赤生瞳面板也開始變化,氣運的流失伴隨著生命的流逝,他的面板現在看起來像是三四十歲的人,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少年俊秀。“這是什麼東西……”,意識之中唐南無比震驚,他怎麼也沒想到赤生瞳的氣運之中承載瞭如此恐怖的東西。
此刻他意識和滅的載體被一面旗幟圍住,七八隻金色的巨大蠍子攜帶者恐怖的荒寂之氣不斷地攻殺他。什麼都好,滅最怕的就是這荒寂之氣,這也是為什麼寂滅池可以徹底清除滅的原因,就是因為池中充滿了荒寂寂滅的氣息。任何東西都怕毀滅,滅本身也是一樣,所以唐南現在只想逃走,如果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被擊散意識死於非命。周圍的空間越縮越小,金色的蠍子將滅的形體越削越小,沒小一層可都是氣運啊,唐南心中在滴血,隨後當機立斷,將所有的氣運通通一口氣吐出來,磅礴的氣運一剎那膨脹撐開了一個缺口。一隻金色的蝌蚪變成無數細小的蝌蚪朝這缺口狂奔而出,大荒旗也在一剎那和好,所有金色的蝌蚪都被裹住,最後越變越小,直到最後變成了一縷縷氣運融入了長河之中。不過還是有一條細如塵埃的金色蝌蚪逃出了長河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遠,直到它完全看不到那條讓它垂涎的長河才停了下來。“該死,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想起剛剛的情景,唐南此時還是心有餘悸,“可惡,我不甘心啊,明明是我一個人的。看來只能留下烙印了”,唐南無比的嘆息,正當他要在這處神經中烙下滅的印記時,漆黑的夜空中一枚火焰紋章從天而降——是九炎靈山的心炎護主。
又是濃濃的后土寂滅的氣息揮灑下來,整個空間中一瞬間充滿了后土之息,他都來不及考慮就匆匆的落荒而逃,飛出了赤生瞳的神經意識,回到了本體之中。意識回體的唐南直接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站都站不穩連連後退,反觀赤生瞳衰老的身體又漸漸恢復了青春,甚至比之前更加俊逸。捂著胸口跪在地上的唐南心中在滴血,這全是他收集了多年的氣運啊,現在全部便宜了赤生瞳,這下是打蛇不成反被蛇咬。赤生瞳沒有睜眼,嘴角卻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笑容看在唐南的眼中是無盡的嘲諷,他心頭本就憋著氣,現在更是怒火中燒,最氣的就是他連一點烙印都沒有留下,所以他一雙眼睛再次發出綠光,強行的發出滔天的滅,鮮血順著眼睛直流不停。他想要故技重施,再次用赤生瞳的朋友要挾他,讓自己再一次進入意識神經中烙下印記。赤生瞳嘴角的笑容突變,從自信的笑變成了一抹邪笑,看到這樣的笑容,唐南沒由來的心中一突,隨後赤生瞳睜開了眼,那是一種看著必死獵物的眼神。還沒等唐南怒火迸發,他整個人就愣住了,原因無他,因為此刻整個鬥靈場空無一人,饒是他的滅四處飛灑,也沒有了一點作用。
這就是赤生瞳笑的原因,因為他回過神來的一瞬間,天叔就告訴了他外界發生的事,整個鬥靈場的人都不知不覺的被人遷了出去,現在只剩下他們兩人。一抹金色的劍光伴隨著劍鳴宣洩著主人的怒火和殺意,一條金色的線劃過了唐南的脖子,雙目圓睜表情凝固的頭顱滾輪在了場中。漫天的金色蝌蚪四處飛散,滔天的寒意毫不留情的將這些蝌蚪一隻不漏的凝住,再次伴隨著一陣金光,所有的滅都被他一一不留的收入了指中。手上的金色也蔓延到了手臂,這場讓人看不懂的戰鬥也宣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