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劍需藏鋒,不出鞘則平淡無奇,反之則震動四方
赤生瞳從空中掉下,強烈的震盪加上那股血氣的衝擊讓他的從狂暴的狀態中醒來,咳嗽了兩聲,他從坑中爬起來,“原來腦震盪就可以醒過來,下次就不用擔心會傷到自己人了”,說著就往坑外爬,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食人魔並沒有動作。就在他剛爬出坑外,一道紅色的人影直襲他的後背,赤生瞳一個急轉身卻已經來不及,只能曲起右臂擋住頭部。剎那間,一股巨力從頭到腳的擊打在他身上,身體瞬間飛出撞在一塊大石頭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抬眼看去,消失了很久的元裂站在原地獰笑的看著他。看到元裂,赤生瞳心中一驚,不是因為對方人多,而是因為元裂又回來了,情勢很不妙。赤生瞳揮舞了一下拳頭,腹中靈力爆發,精準的控制沒有一絲靈力外漏的全都集中在手臂中,他決定速戰速決。吃過一次虧後,元裂不在小覷赤生瞳這一拳,他開始蓄力,空氣中的靈力被吸收一空。“又是這一招,不過這次可沒用”,赤生瞳怡然不懼,直接跳到空中朝元裂的面門出拳,元裂也不甘示弱舉拳迎擊。拳頭還未交錯,元裂的拳頭鋒芒畢露,拳間所帶的靈力波動就已經掃過赤生瞳的全身,身上鮮紅變硬的長袍被撕裂,臉上的肌肉也一陣抽搐。
相反,赤生瞳的拳頭就顯得平淡無奇,就這樣極短的兩拳對轟在一起,恐怖的碰撞波動只集中在赤生瞳這邊,身上的衣服化作了碎片,身後的大片森林被掀起。反觀元裂身後則是平靜異常,只有一條赤紅的手臂朝後飛出,赤生瞳的身體也被波動衝擊而飛上了天空。與此同時,地面白光四溢,赤生瞳踩著這白光飛上了食人魔的肩頭,黑色的匕首劃出一道寒光穩穩的在它咽喉處留下了一道傷痕。當他落到地面時,元裂已經癱軟在地,那一拳看似平凡,卻柔和了兩重罡勁,第一次交手赤生瞳沒有使用過七罡拳,不知道這一點的元裂就這樣莫名的葬送了性命。赤生瞳割斷了食人魔的咽喉後直接什麼都不管了,施展身法趕回之前的戰場。就在他離開後,食人魔全身鼓動,一個個圓形的包在它的面板表面拱起,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驟然放大在夜空中迴響。
“天叔,幫我探查一下週圍”,赤生瞳在腦海中喊了一聲,“右側二十步,白瞳小子,時間緊迫,剛剛那血嬰沒有動靜,恐怕是在進行血嬰附體,到時候恐怕有堪比靈尊的實力”,聽到天叔的話,赤生瞳吐了吐氣,遠處的戰鬥聲已經入耳,是兵器碰撞的聲音。徐徐的接近,森林中一片空地上,兩顆白色的高亮水晶提供著足夠的光線,戰場中兩人劍刃相撞僵持不下,兩柄巨劍緊緊交叉在一起,細微的挪動劍刃都會發出摩擦的光芒,不過並不是火花。兩人緊咬牙關用力的堅持,周圍全是樹樁和一地的樹木,雙方身上都有傷痕,在這力量的角逐下傷口也同時裂開。紫衣眉頭緊皺,眼睛一直盯著對方,“白瞳小子,注意那傢伙肩上的黑影,你那個朋友應該已經吃過虧了”,天叔的聲音傳來,赤生瞳才明白,原來紫衣一直盯著的是薛辰肩上的黑影。果然,就在兩人雙手都亮起,力量不斷加大的時候,薛辰肩上的黑影瞬間消失,紫衣本能的躲閃頭部,一條血痕出現在他英俊的臉上。他立刻雙手掄開巨劍,雙方拉開距離,而不知何時,那個黑影已然回到了薛辰的肩上。躲在暗處的赤生瞳都覺得心中駭然,他一直都盯著也沒能看清那黑影的攻擊。
“做的不錯,玄幽”,薛辰妖異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哼,藏劍族沒落到這個地步了嗎,竟然藉助玄族的力量”,紫衣嘴角冷笑,眼中充滿了不屑。“激將法不錯,不過你成功了”,薛辰微微眯眼,眼中湧現殺機,不過還是朝肩膀攤了攤手,黑影落入掌中後消失不見。“藏劍族?天叔,藏劍族是不是種族榜有名”,赤生瞳有些疑惑,種族榜他只瞄過一眼,就記住了幾個排名前幾的種族。“藏劍族,種族榜排行三百五十七,絕對是星源大陸上的一大霸族,雖然在中心域排名較低,但這並不是因為種族的實力問題,而是千萬面前爭奪種族榜第三的時候兩敗俱傷,所以才導致排名一落千丈。但任誰也不敢小覷這個種族”,“嘖嘖,紫衣居然是藏劍族人,為什麼這被孤立的邵域就會有這麼多種族榜大族出現”,赤生瞳嘖嘖稱奇。“即便是在頂尖的種族也有資質普通的族人”,天叔的聲音有些沒落。兩人都沒了聲音,場中的局勢發生了變化,薛辰右手拿起巨劍,左手掌心多出一柄發光的白色的小劍。左手從劍柄一直往下抹過劍身,被他拂過的劍身都散發出白光。不過他的手拂到劍的七分處卻突然停了下來,赤生瞳可以感覺到,薛辰的手每拂過一寸劍身,劍勢就會強上好幾倍,為什麼他會突然停下。“薛馨,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亮出你的拂劍之技”,薛辰提起亮起七分的巨劍指著紫衣。
“嘖嘖,掌心劍,拂七分,看來這薛辰也不是簡單之輩”,天叔撇撇嘴,“額,很厲害?”,赤生瞳問道,“哈哈,我到是想看看這個小女……”,天叔說道一半,意識到不對突然停了下來,“小什麼”,因為女字音沒有發完整,在加上是星源大陸的通用語,不是地球語,所以赤生瞳沒聽說。“看看這小娃能夠拂幾分劍”,天叔改口道,赤生瞳也是滿心期待,同時也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薛辰話音落下,紫衣也是雙手白光,不過他卻並未拂劍,而是直接雙手拿起了劍柄,舉劍不語。“怎麼,薛馨,你該不會還沒有行拂劍之禮吧。也對,若是行了拂劍之禮,你也不會是這幅樣子,既然這樣,那就怨不得我了”,薛辰拖著巨劍朝紫衣砍去。他的巨劍自下而上直挑面門,紫衣則是從上而下斜砍。叮,輕盈的劍聲自劍身而出,紫衣巨力訣運轉到極致,劍身震盪後歸復了平靜。雖然這一擊雙方平手,但薛辰卻只是隨意一擊,兩人長劍僵持不到半息,薛辰的劍便挑開了紫衣的劍,隨後換做他斜砍。
被挑開巨劍,紫衣沒有慌忙,一個轉身,長劍擋在身前,這一記斜砍順著劍身滑輪至地,劍刃深深的剁入紫衣腳下的石頭中,巨劍本就遲鈍,加上這一擊是牟足了力量,所以不能第一時間拔出。紫衣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雙手執劍柄,一擊橫劈,若是被劍掃到,足以將薛辰的頭斬下。薛辰面色冷靜,左手掌心劍亮起,毫不猶豫的拍在紫衣揮來的巨劍劍刃上,使勁力量揮出的一劍被穩穩的抓住,與此同時,薛辰單手抽出巨劍,直襲紫衣我劍的手,目的是奪走他的巨劍。紫衣雙手發力扭動劍柄,巨劍旋轉,薛辰只得放手,在他鬆手的瞬間,紫衣微微抽回長劍,恰好擋住提起的巨劍。力量的反震讓他退後兩步,抽出巨劍的薛辰雙手握劍乘勝追擊。一次次巨劍的碰撞,周圍的樹木紛紛絕倒,剛開始紫衣還能勉強擋得住,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虎口越發的麻木,甚至撕裂流血,每次攻擊也都落入下風,只有招架之力。
見此情形,赤生瞳意識一動,腹中靈根凝結就要出手,“等等”,天叔叫住了他,赤生瞳鎖眉凝神,雖不解,不過現在確實不是最好的出手時機,此刻出手可以救人,但也僅此而已,天叔作為靈帝,他也相信天叔的判斷,所以沒有出手。此刻紫衣已經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了,只能提著劍接著周圍的樹木巨石躲避,見到這番情景,赤生瞳反到放心了下來,雙手抱在胸前,紫衣的實力他很清楚,雖然不及薛辰,但也不可能敗得這麼快,這樣做實在示敵以弱,尋找機會反敗為勝。果然,巨劍的限制在密集的樹林中施展不開,薛辰越砍越怒,劍招也越大隨意,終於在一擊橫掃削掉一大片樹木後,他朝著紫衣筆直的刺出了一劍。這一劍速度奇快,紫衣故作驚慌的往後退,腳步錯亂,就在這一劍要刺中他的喉嚨時,他微微側身,巨劍劃過他的面門深深扎進了身後的樹幹中。薛辰也意識到了不妙,但為時已晚,紫衣一直背在身後的巨劍瞬間抽出,劍身貼著他的手臂,劍柄撞向薛辰的頭。沒錯,就是劍柄,薛辰也沒有想到這麼好的機會居然只用劍柄攻擊,隨即冷笑一聲,掌心劍直接拍向劍柄。
不出所料,紫衣這一劍絲毫沒有威力,但是在他手掌和劍柄撞在一起後,紫衣右手白光大放,巨力訣極致運轉,一直貼著手臂的巨劍突然打直,薛辰連忙拔劍撤身,仍然被鋒利的劍尖從左腰到有胸劃出了一道深而長的劍橫。相對的,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出現,瞬間洞穿了紫衣的右肩,一直握住的巨劍也掉落在地上。“薛馨,很好,你很好,這一擊單手劍,是我失算了”,薛辰倚劍而立,“這是跟一個朋友學的”,紫衣撿起了地上的巨劍。“即便沒有拂劍,你也能和我戰個平手,所以你一定要死,不止是你,還有薛聹一脈,他們都會給你陪葬”,薛辰右手微微亮起,心中殺意四起,紫衣同樣眼冒寒光。“你可不要怪我辣手摧花,拂劍之技——百花亂舞”,薛辰猙獰著嘴臉,左手按在劍上,劍身覆蓋的白色光芒潰散開來,化作一道極快的劍氣在紫衣周圍交織。這劍氣無影無蹤,但卻緊緊將它圍住,衣角稍微有分毫的飄動就會被絞成碎片。薛辰拔出了長劍,做出一副劈砍的樣子。
赤生瞳靈力匯聚完畢,“白瞳小子,你真的要出手?藏劍族的掌心劍是不會因為死亡而停止的,除非那薛辰的手離開劍。但是那樣的話,你救下了你那朋友,你可能也會面對他左手的攻擊以及那道來去無蹤的黑影”,天叔看似在勸他,事實上卻是將救人的方法以及需要注意的東西都說的清楚分明。“天叔,你還不瞭解我,我又怎麼會置朋友于不顧”,赤生瞳說道,此時紫衣的周圍形成了一朵白色的花,他就現在花的中心,一朵透明的花一共有二三十片花瓣,而且這花還在不斷的收縮關閉。遠處的薛辰嘴角露出勝利的笑,他手舉著巨劍劈下,憑空劈出一道劍氣斬向紫衣。透明的劍氣被水晶的白光映成白色在他的瞳孔中放大,他一動不動的看著無能為力。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絕望的瞳孔捕捉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他從旁邊飛掠而過,兩道寒光在夜空中閃爍,薛辰執劍的手手腕被隔斷,巨劍瞬間落地。離他僅分毫的劍氣消失無蹤,同時圍著他的花也散了去。與此同時,薛辰沒有反應過來,但他身上的玄幽早已動作,又一道黑色的影子追著白影而去,直直透過白影后,又在從中穿回來。
這道白影自然就是赤生瞳,薛辰反應過來了,掌心劍亮起朝赤生瞳拍去,眼看就要得手。突然,一柄巨劍擋在他面前,劍刃直直朝他的手臂削去,薛辰身形暴退。紫衣也接住了空中落下的赤生瞳。“咳咳……,還好你反應得及時,我雖然能多開那黑影的攻擊而不死,不過要是再被補上一巴掌就很難說了”,赤生瞳咳出兩口血,他剛剛將一枚紫果含在口中,黑影襲來的瞬間先用劍擋住了一瞬間。疾風幻滅指極其敏銳,就這一瞬間他就判斷出了攻擊點,所以躲開了要害部位,而且還故意穿了又長又大的衣衫,也是為了降低對方的命中率。一擊之後,一口吞下紫果,接下來回來的一擊是從前面發出的,憑藉近乎本能的速度只不過受了點皮外傷。“你沒事吧,這是治療藥劑,這是恢復藥劑,還有這個靈力補充的藥劑,還有……”,紫衣慌亂的拿出各種藥劑,眼中充滿了擔心。“放心,我沒事,現在還要先解決那個傢伙”,赤生瞳強行坐起身來,“你先恢復,他就交給我了”,紫衣把他放到一塊石頭上,看著遠處的薛辰,心中殺意更甚。
“等等,紫衣”,赤生瞳本想說先離開這裡,奈何紫衣並沒有聽他的,徑直走了出去,見狀,赤生瞳趕緊閉目盤膝抓緊時間恢復。紫衣走到離他很遠的地方,將巨劍插進了地裡。“該死的小子,還有你,你們今天都要死”,薛辰怒吼著,他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明明手腕的經已經被割斷,就這一會兒功夫便又好了。“今天,我就讓你好好看看,什麼才叫做拂劍之禮”,紫衣倚劍而立,左手的掌心劍亮起,右手在空中一陣比劃,周圍的空間瞬間被隔絕,空中的樹葉落到他周圍都靜止在空中。“白瞳小子,別恢復了,你吃了嗜血果,過不久多久就能生龍活虎,這可是藏劍族的拂劍禮,有人一輩子也見不到一次”,天叔的聲音有些激動,也不知道他是見過還是沒見過。赤生瞳也睜開眼睛,目光投向了遠處的紫衣。
只見紫衣右手停止了比劃,左手掌心劍光芒大放,猛然一下按住劍柄,隨後他的右手也停止了比劃,他開始微微彎腰,右手在巨劍的劍刃上劃出一道口子,鮮血順著劍一直流到地上。但他並沒有收手,反而四個手指抓住鋒利的劍刃往下劃去,彷彿在擦拭著劍刃。一息之後,他的右手拂過了一分劍刃,手指血流不止他毫不在意,劍身一陣顫抖,伴隨著一聲輕鳴,左手的白光更甚,三人所處的空間驟然升起一股壓力,不過也只是一點感覺而已。拂劍還在繼續,兩息,三息,一直到七息過後,紫衣左手中白光更亮,甚至超過了地上的水晶。巨劍已經發出了七聲輕鳴,四周的壓力讓赤生瞳感覺自己的體重似乎增加了一倍。這時候,紫衣頓了頓,他抬頭看了看薛辰,“怎麼,拂啊,怎麼才七分就拂不下去了,不是要讓我看看什麼是拂劍之禮嗎”,薛辰一臉嘲諷。紫衣的嘴臉升起一絲笑意,不是嘲諷,也不是開心,是自信的笑,這也是赤生瞳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看他如此的笑。
紫衣收回目光,四根手指開始想下滑動,此刻他已經是單膝跪地,叮,又是一聲輕鳴,拂劍八分。這個結果讓一臉嘲諷的薛辰瞬間呆住了,這一聲輕鳴傳開,周圍的壓力增加了十倍不止。然而紫衣並沒有停手,不僅如此,四根手指仍然速度不改。一息時間緩緩流逝,這一息何其漫長,特別對於薛辰來說,拂劍八分已經不是他能夠比擬的了,真要動起手來,自己鬥不過不說,恐怕族中還會對他做出處罰,而現在紫衣竟然還在繼續,他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汗如雨下這個詞這可以他不知道,否則形容他在合適不過了。叮,一息以過,“九……九……分,這不可能”,薛辰疼目結舌,此刻他已經跪了下來,不僅是實力和空間中的壓力,還有血脈,來自純粹血脈的壓力讓經過一場戰鬥後的他都已經站不穩了。此刻他眼球突出,嘴角微張,臉上的表情凝固,不為其他,只因為他還在動。是的,因為紫衣還在動,他的四根手指還在動,手指已經都貼到了地上,但卻還在想下拂。一息,兩息,整整十息過去了,他的手指始終一點點的蠕動,可見這最後一分劍有多難拂。
紫衣的左手開始震動,劍身也開始晃盪,顯然是快要按不住巨劍了,一旦巨劍力手,拂劍禮便就此結束。他眉頭緊擰,牙齒緊緊的咬住,“咳,開……”,低低的聲音從牙間迸出,右手的手指又沒入了泥土中一點。“開,開,給我開……”,一聲大吼在夜空中迴響,“叮……”,一聲輕鳴同時撞擊著在場三人的心。跪在地上的薛辰面如死灰,觀看的赤生瞳和天叔都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如山嶽一樣的壓力赤生瞳也渾然不覺,他的心中只有眼前的景象。大喝一聲的紫衣安靜了下來,他的左手彷彿捏著一個太陽,明亮的白光將半個天空都照得通明。恐怖的壓力讓周圍千米之內的地形都被生生壓平,樹枝齊齊折斷,樹幹或被強行壓入了土地中,或是直接碾碎,稀鬆的土壤也變得緊湊。而紫衣此刻已然起身,右手之間一條條金色的絲線在他背後交繪,最後交織出一副無字的金色卷軸,而後他眉心亮起,與此同時,身後金色的卷軸中段出現一列從上往下唸的文字,赫然寫著——種族榜三百五十七,藏劍族。手指間的金色絲線在他眉心勾勒出一個馨字,隨後這個字又一筆一筆的拆開飛進了身後的金榜中。
“這才是拂劍之禮……”。不僅是赤生瞳內心震動,遠處戰鬥中的無影力王等人也紛紛停了下來,就連朝著這邊趕來的食人魔都停止了嬰孩的啼哭聲,站在原地觀摩這舉世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