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弱肉強食的世界能否平等對話,首先就是看你擺出來的“東西”能否趕得上對方,就像兩個賭客一樣,手中底牌的大小固然能決定輸贏,但讓他們決定坐下一起來賭的,卻是擺在檯面上的籌碼。
赤生瞳眉頭緊皺,來到大廳,這裡因為大部分人都去防守了,所以議事廳沒有幾個人,只有各勢力的首腦在,“伯父,發生了什麼事”,赤生瞳問道,“小瞳,那個地下洞穴通向一處祭壇,而那個祭壇的位置就在上次你們遇到寰宇族的正下方”,黨亦莊說道,“嗯,這點我知道,當時我也下去看過,並沒有什麼異常”,赤生瞳說道,他當時不僅看過,也問過天叔了,那並不是什麼真正的祭壇之類的,也沒有封印什麼東西,就是一處地下的遺蹟。“原本是這樣,但是從上次下去後,回來一天發現有兩個士兵不見了,起初沒想到是那洞穴的原因,以為是防禦時死了,沒找到屍體,所以沒統計,但是”,黨亦莊頓了頓。“但是什麼”,赤生瞳追問道,“但是之後發現洞穴中傳來一陣血氣,下去檢視發現那兩個士兵的屍體出現在了祭壇中間”,黨亦莊語氣凝重,“出現在了祭壇中間?我去看看”,赤生瞳深深皺眉,轉身出了大廳朝城外飛馳而去。沒多久就來到洞穴外,這裡建起了一座小屋,屋內是兩個靈王正盤膝修煉,而屋子地上的中心就是那個祭壇的洞穴入口,“公子”,兩人見到赤生瞳過來都齊聲道,對方隨只是二階靈尊,但全城的人都很尊敬。“二老辛苦了,我下去看看”,赤生瞳說道,“公子請”,面對赤生瞳的有禮,兩人同樣很是認同,尊敬是相互的,若赤生瞳是個飛揚跋扈的人,他們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
走下地道,很快到了祭壇,兩個士兵的屍體已經抬到了一旁,看來是準備抬上去的,兩具屍體都渾身乾癟沒有一絲血液,“公子”,一旁的其他士兵見他來了都恭敬的喊了一聲,“抬上去吧,注意點清人”,赤生瞳說道,“是,公子”,眾人離去。赤生瞳沿著這個所謂的祭壇走了一圈,除了一塊圓形的小廣場,整個地下都是一般的石頭木材建造的,這廣場上什麼都沒有,石頭也是正常的青石,怎麼看都是普普通通。正在他走了半圈後,突然一滴冰涼的液體滴到了他的手上,抬手一看,赫然是一滴鮮血,赤生瞳抬頭看去,頭頂的土壤盡然在向下滲血,而且落到地上青石上的血液直接瞬間被吸收。“原來真正刻有陣勢效果的祭壇藏在頂部,好高明的設計”,腦海中天叔讚歎的聲音響起,“難怪要送寰宇獸來受死,原來是因為這個陣勢,看來腳下確實是祭壇,而收集東西,發揮作用的陣紋卻藏在上面,這樣就算從上面被要出來,也不會懷疑到下面還有東西”,赤生瞳微微皺眉。“白瞳小子,現在正是齊淵城防守寰宇獸的時候,這些應該就是獸血,我覺得還是趕緊毀去這陣勢”,天叔說道,他也感覺這個陣勢有些詭異。“嗯,我也覺得,回去後立刻叫人毀掉”,赤生瞳轉身離去,他走後,上面滴下來的血跡灑在地上,每滴一滴,一眾古老的文字或者花紋就漸漸地浮現出來。無邊的血氣湧動,青石鋪砌的廣場也隱隱開始有些晃動。
回到齊淵城,還沒等他走進大廳,便聽到了一些吵嚷的聲音,而自從來到齊淵就沒有現身的花皇也在門口等他,“花老?”,赤生瞳有些奇怪,“公子,族府的人到了”,花老說道,赤生瞳明白了,恐怕對方也有靈皇,所以花老才會出來。這是一種平等對話的標準,雖然兩邊不會打起來,大家都知道靈皇還是靈王都是“架子”,但卻是不可缺少的,“到了嗎?來的正好”,赤生瞳眉頭仍然沒松,不過眼中的神色卻並不是慌張或怯場,他左手執著封靈有進大廳,廳中有兩個人坐上了平日裡黨亦莊坐的首位。身邊還有分別有一個老者和四五個隨從打扮的人,而兩個坐首位的人都是年少之人,一個身型高大,眉清目秀,臉龐和五官俊朗得不真實,就像是將幻想或夢境中的人拿出來了一般。而另一人就是身材嬌小的種族了,他黑髮飄然,白色的玉帶束髮,眉毛濃密且長,一雙眼睛不大不小卻充滿了兇戾之氣,看人時長長目光微凝,不自覺散發的如刺一樣實質性目光讓人壓力倍增。“有沒有搞錯,少域主千里趕來,竟然還要等著,莫非他荒府的面子比域主還大不成”,一個侍從昂這頭對下面的黨亦莊一行人說道,“還請少域主稍安勿躁,小瞳只是去檢視一番,片刻就回”,黨亦莊拱手道,說真的,對於這個域府他是並不感冒的,自己等人在齊淵堅守多久,也不曾見他們有什麼動作,相比什麼域主這等遙不可及的人,他們反而更傾向於身先士卒前來助戰的赤生瞳,不僅他,其他的人同樣如此認為。
正在這時,赤生瞳走了進來,一襲白衣飄飄,配上白髮黑瞳,一雙深邃的眸子如萬丈寒潭,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赤生瞳走進大廳,上下打量著對方,在座的兩位都是靈王,包括一眾隨從,花老都告訴了他,全都是靈王,只有兩個老者是靈皇。身材高大的人看了看赤生瞳並沒有說話,眼睛中沒有一點神色,空洞得嚇人,而另外一個人看見對方絲毫無懼他的目光,濃濃的眉毛輕挑,嘴角升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你就是荒府白瞳?”,男子淡淡的聲音響起,從其中聽不出喜怒,聲音也很有中氣,沒有一點少年的口氣,“不錯,請問你是……”,赤生瞳說道,“過來見過機械族皓明臨少爺”,他沒有回答赤生瞳的話,帶著一副命令的口氣對赤生瞳說。對方沒有理會他,他自然不會給人面子,赤生瞳什麼也不說,旁若無人的走到平日議事他所坐的位置坐下,“我說的話……你沒聽到?”,男子目光眯起,身上的靈王之氣散發,無窮的威勢朝赤生瞳而去。嗒嗒……赤生瞳面前的桌椅瞬間化成碎片,然而他紫青色的靈力裹住了桌上所有的東西,面對著威勢,面無表情的說,“不好意思,我並不認識你,所以你的話……”,赤生瞳微頓,靈力裹起一杯藍色的液體,“沒用!”,說完,將液體一飲而盡,這是隸樹果的果實液體,喝起來甜甜的,像飲料一般。“放……肆”,男子身旁得老者蒼老的聲音開口,無窮無盡的壓力生生把赤生瞳的靈力壓回了體內,無邊的氣息像一座座大山撲面而來,就在這壓力要落到他身上時,身後一陣威勢爆發,彷彿一座荒涼的沙漠滾滾而來,荒蕪死亡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大廳。黨亦莊等一種靈王個個都感覺自己一陣頭暈目眩,就連上座的男子也深深皺眉,“荒族?”,一直沒有說話的皓明臨淡淡的說。
眾人心驚,而最為驚詫不是別人,而是赤生瞳,他沒想到花老會是荒族人,自己身上可是有著大荒旗啊,這麼說來難怪在這氣息下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原本以為是花老顧及自己,看來有可能還有大荒旗的原因。這些可就糟糕了,花老是荒族,那麼不用說,那位未曾謀面的府主定然也是荒族的人,或者和荒族關係不淺。“荒府泫花”,花老淡淡的說,黨亦莊等人相互對視,他們都沒聽過,就連黑髮男子都沒聽過,甚至荒族他都不清楚,種族榜上也沒有這些的種族,“原來是花皇,剛剛是我們失禮,這位是妙域少域主妙禹楓”,皓明臨突然客氣起來,一旁的妙禹楓有些恍然,他才想起臨行前長輩的叮囑,讓他切不可與荒府發生衝突。“發生什麼事了,白瞳”,這時,黨飛羽和靈煙幾人進來,看到大廳中微妙的形式,靈煙問道,“哦?這位姑娘可是寒淵域主之女冷靈煙”,皓明臨目光掃過靈煙,眼珠當中一行行文字飛速而過,最終瞳孔中出現了靈煙的模樣。“不錯,你就是這次前來齊淵的機械族人?”,靈煙問道,作為古域的寒淵域,她可不像妙域一樣,需要對中心域的人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域和域之間都是獨立的,況且寒淵域和中心域同樣是古域,從古到今都是一同存在的,並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別。聽到他的話,眾人心中又是一咯噔,沒想到靈煙竟然有這等身份,一個個都像吃了大頭蒼蠅一樣,看來她所展露的靈尊境的實力,應該是有靈器掩藏了修為的,這小小的齊淵城,今天卻聚集了各個地方的豪強大族,無論黨家還是樂家,就連銀傲都是一陣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哪個古域的中心大城。
“在下皓明臨,白兄剛剛似乎去檢視了那個祭壇,有什麼發現嗎”,皓明臨問道,他說話了,一旁的妙禹楓自然只能不言,不過他心中卻已經惦記上了赤生瞳。“那裡有一個收集血氣的陣勢,恐怕是為了召喚什麼東西準備的”,赤生瞳也不隱瞞,他本就是為了告訴別人這件事才急忙趕回來的。“召喚?陣勢的樣子白兄可記得”,皓明臨問道,他仍是面無表情,說像機器人也不為過,“祭壇在地下,地上有一層青石,會吸血,而陣勢則是倒置在大地之下,青石之上的泥土中,看不到陣勢的紋路”,赤生瞳說道。“青石為底……后土為蓋,中間汲血而滴”,皓明臨慢慢低語,目光又開始一動不動,空洞得瞳孔開始有文字流過,“莫非是……汲血化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