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同一棵樹每一片葉子都不同,兩個人的心思也是如此,相互試探,誰欺騙誰,誰又被誰算計
赤生瞳收起了劍,用衣服布料裹住自己的手,這隻手恐怕幾十天用不了了,也許出去能夠恢復快點,不過在這書中世界應該是不能用了。“這下不好辦了”,赤生瞳將右手綁在腰間,後面自己還不能有太大動作,不然疼死不說,還有可能經脈扯斷,那時就完了。也不知道前面還會遇到什麼,赤生瞳繼續往前走,他有些興奮,很期待前面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果然不久後四周再次變動,彷彿斗轉星移,一陣扭曲過後,顯現在赤生瞳眼前的是一根沖天的石柱,直徑無比巨大直插雲霄,宛如擎天之柱,撐起一方天地。如此巨大的柱子看上去卻是有些腐朽,凹凸不平的表面佈滿了一個個巨大的洞穴,每一個洞穴都有一座房屋般大小,足見石柱之巨大。漆黑的洞穴看不到底,無數的洞穴中一股股黑煙進進出出盤旋在石柱周圍,四處的山川一片荒涼,感覺整個大地都隱約散發著黑氣。這是在正常人的眼中,而在赤生瞳眼中,整個石柱的洞穴中不止有黑氣,還有金色的蝌蚪裹成的一團團的球,這些球體都很渙散。雖然金色的蝌蚪都裹在一起,但偶爾有一兩條會逃逸出來,逃出的蝌蚪挾著一縷黑氣順著石柱沖天而去。每個洞穴一兩隻,整個石柱上的洞穴恐怕比頭髮還多,整個石柱周圍在他眼中就是一片金色的蝌蚪在向上遊弋。
“這金色蝌蚪應該就是滅,祭滅城中的滅恐怕就是從這裡逸出的,有可能這片空間是聯通祭滅城的,但是那些黑色的氣息又是什麼,滅不是所有負能量的集合體嗎,為什麼黑色的氣息卻能和它各自獨立存在”,赤生瞳心中想著,大腦飛速思考,看樣子並不是黑氣裹挾著滅,而是滅要從這石柱的洞穴中逃出,必須要藏在黑色氣息之中。“咦?那是什麼”,赤生瞳目光不經意間看到石柱的右側似乎有什麼東西,他收回思緒閃身過去,足足二十息時間,他才來到之前看到的石柱右側。以他的速度,一息可以移動近千米,可想而知這石柱有多麼巨大,“這……居然是一副骸骨”,赤生瞳微微驚訝,這具骸骨已經死去很久了,手腳和下半身的骨頭都變成了泥土,只有一直靠著柱子的上身比較完整。白色的長袍也被腐蝕得稀碎,布料也都變色了,看起來粗糙破爛,赤生瞳蹲下,在骸骨身旁脫落了一個戒指,伸手拿起戒指戴在手上,意識掃過,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並不是空間戒指,就在他準備摘下戒指時,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赤生瞳扭頭看去,原本佈滿洞穴的石柱突然間開啟了一道門。
“難道是這枚戒指?”,赤生瞳摘下戒指,開啟的門依舊靜靜地佇立,就在他疑惑間,天叔出現在他的左手,“這應該生靈感應,這戒指和石門有某種聯絡,當戒指感覺到了生靈的氣息時,石門就會自動開起,死去的人恐怕和著柱子有著不淺的關係”,天叔解釋說。“天叔,這根石柱很可能是連通寂滅池的,無論是這黑色的氣息還是在無數洞穴中的滅的本體,都和從寂滅池中出來的那一團滅一模一樣”,赤生瞳嚴肅的說道。“有可能,或許透過寂滅池後,滅褪去了本來的負能量,變成了某種特殊的東西被儲存在這石柱的洞穴中,但是後來應該出了某種變故,使得這裡的滅又重新恢復了本性”,天叔也贊同的說。“等等,他的衣服上似乎有什麼圖案”,赤生瞳眼前,破爛不堪的衣服縫隙之間點點黑色的顆粒聚集,最後變成了一副一副的古怪圖案。“得罪了,前輩”,赤生瞳微微躬身後,伸手扯下了骸骨的衣服,他將衣服攤開,果然衣服上有奇怪的圖案,“這是什麼?文字嗎”,赤生瞳看著衣服上的圖案,都是扭曲或者筆直的線交織排列而成的,與其說像圖案,不如說更像某種文字。
“天叔,有見過這種文字嗎”,赤生瞳只能寄希望於活了千載的天叔,“沒有,這具骸骨存在恐怕有很久了,那時候說不定還沒有通用語”,天叔也是搖搖頭,“既然留下來,那就應該有能讓人看懂的辦法吧”,赤生瞳微微思索。“有了,難道是戒指”,腦海中靈光一閃,赤生瞳拾起戒指戴在手指上,果然在戴上的剎那,眼前黑色的顆粒蠕動了起來,一陣看似雜亂的變動之後,一張他能看懂的文字碎布出現了。其上寫著:吾乃虛無源柱守護者燭塋,當這段話出現時,寂滅池已被滅所控制,同時因為你的到來,滅感受到了生靈的氣息而甦醒過來。此時阻止滅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虛無源柱中的……。“什麼?”,赤生瞳前後翻了翻手中的碎布,因為字跡到了這裡就沒了,剩下的部分因為長久以來的侵蝕而不見了,“這也太坑了吧”,赤生瞳一陣無語,這就是傳說中的關鍵時刻掉鏈子。“大概他也沒想到會過去如此之就才有人到來吧”,天叔倒是覺得很正常,“哎,沒辦法了,至少知道了那東西在這根石柱內”,赤生瞳也只能安慰安慰自己了。
他收起衣服想給燭塋蓋上,然後把他埋了,卻沒想到當他看向地面時,之前還在的骸骨只剩下了一堆細土,看來燭塋的骸骨之所以能夠儲存下來,並不是因為靠著虛無源柱,而是因為赤生瞳手中的衣服。赤生瞳看了看手中的碎衣服,小心的將它疊起收進了戒指中,這衣服能夠讓骸骨儲存如此之舊沒有消失,絕不是簡單的東西,而後赤生瞳從容的走進了虛無源柱之中。和他心中想的一樣,這裡面的空間很巨大,整個柱子是空心的,進入其中後,仍然是不知哪裡來的光線,在封頂的虛無源柱中還是能看得清楚事物。而在這個巨大的空間中,懸浮著一塊幽黑的晶石,這晶石雖然暗淡幽黑,但其中心處有著一點淡淡的光芒,只不過這晶石浮在高空之中,赤生瞳也沒辦法上去。在他煩惱之間,晶石中一個巨大的虛影浮出,“你來了”,蒼老的聲音帶著慈祥和藹的語氣落入赤生瞳耳中,聽這聲音語調,說話的虛影好像認識赤生瞳,直到他一定會來似的。“你認識我?”,赤生瞳微微皺眉,“你我不曾謀面,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虛影搖搖頭,“為什麼”,赤生瞳問道,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虛影,左手握住封靈的劍柄。
“呵呵,真是個警惕的小傢伙”,虛無笑道,也不介意,身影一陣扭曲,搖身一變,一個窈窕的女子出現在晶石上,正是他在寂滅池中看到的媽媽的背影。赤生瞳不僅沒有一點高興,反而心中警惕更甚,這是之前滅為了附身他而映照在寂滅池中的,所以應該是假的。但如果這個虛影也是滅,那它應該知道這一點,又怎麼會故技重施,赤生瞳想不通,因而更加警惕。少時,虛影重新變了回來,“這就是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小姐”,虛影語氣恭敬的說,“她叫什麼”,赤生瞳平靜的問,“怎麼,小傢伙不相信?”,虛影沒有回答。“不瞞你說,之前寂滅池中的滅為了附身於我,曾經幻化出同樣的人欺騙我,如果是那個池子可以映照人心,那為什麼單單隻映照我母親的樣子”,赤生瞳左手已經推開了封靈劍。“那是因為寂滅池並不是可以映照人心,而是隻能映照出和來人有關的滅攜帶的負面記憶。因為很久以前祭滅城的主人曾經為小姐驅除過滅,所以寂滅池中有她的記憶”,虛影的話讓赤生瞳一愣。自己的母親,難道曾經被滅附身過。
“怎麼樣小傢伙,還有什麼疑問”,虛影和藹的語氣詢問赤生瞳,赤生瞳愣在原地,他腦海中思緒煩亂,滿腦子都是為什麼母親會被滅附身,還有為什麼自己會在地球上,老爹又是什麼人。等等這些問題他都想一一的問清楚,然而就在這時,天叔的聲音響起,讓他精神微微一震,隨後恢復了平靜,“我要怎麼離開祭滅城”,赤生瞳問道。“只要成為祭滅城的主人,隨時可以離開”,虛影回答道,“成為主人?需要做什麼”,赤生瞳凝神說,虛影沒有回答。透明的身體發出微微的熒光,晶石中的光芒與之呼應,並且一點點的移動,最後在赤生瞳的注視下透過晶石落到了地上。“拿去吧,這是小姐為你留下的寂滅之源,滴上精血就可以認主”,虛影說道,它的聲音有些虛弱。赤生瞳不疑有他,走上前去撿起地上發光的白色水晶,左手撿起水晶,指尖冒出一滴鮮血輕輕觸碰水晶,水晶吸收了金色的鮮血後,原本暗淡的光芒消失不見,變得更加幽暗。“這樣就行了嗎?”,赤生瞳揚起頭問道,此刻在懸空的晶石上的虛影更加巨大,“不錯,小傢伙”,虛影微笑道,語氣中說不出的高興。
“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赤生瞳同樣嘴角微揚,“我叫虛無”,虛影的聲音平靜無比,“是嗎?那就錯不了了”,赤生瞳低著頭,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手中暗淡的水晶裡突然有一縷光芒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