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天道懲惡揚善,若非如此,則是天道異變,禍亂橫生的徵兆
赤生瞳一直坐在翠綠色石頭上修煉,他絲毫不著急,等先摸清這個世界的規則在行動也不遲。於是第一天他就在修煉中度過,翌日,當光線再次刺激他的瞳孔時,他停止了修煉睜開眼睛。然而睜開眼後他又揉了揉眼,眼前的世界還和之前一樣,除了眼前的原本墨綠色的“泥濘”沼澤變成了暗紅色,其餘和之前無一差別。“難道這第三層所謂的世界交替就是換一灘泥?”,赤生瞳頗為無語,他拿出了靈牌,想先知道界碑的方向。先是正前方,然後感覺後方也有,左右兩側也都有反應。“為什麼會這樣”,他微微凝神,但現在的情況他有心想去檢視一番,也是寸步難行。嗡……嗡,正思索間,身後傳來斷斷續續嗡響,他轉身檢視,最終目光定格在石頭的頂端。石頭像山丘狀,山丘頂端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株小草,翠綠色堅硬的石頭上長出了一株小草,怎麼看都覺得怪異。赤生瞳走上去,細細的嗡嗡聲在周圍傳播,他兩耳朵湊到小草旁,確定了這聲音是這株小草發出的。不過三片葉子的小草怎麼看都是植物,因此他認為是草的底下藏著什麼。他摸了摸戒指,想拿出鉤劍撬開石頭看看,“完了”,赤生瞳一臉鬱悶,在第二層昏迷的時候被紫衣他們帶著逃走,所以他的雙劍遺失在山谷中了。那可是大比的獎勵啊,赤生瞳心中肉疼無比。
沒辦法,他只能用幻滅指一點點挖開石頭,這樣做也比較保險,就算下面有什麼蟲之類的,被咬上一兩口也沒什麼關係。就在他一點點挖開石頭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喝道:“小子,你給老人家我住手”,赤生瞳微微一愣,他轉身看去,一個二十米左右高的老者踩著一片巨大的樹葉朝他划過來。他立刻停手,因為對他現在的情況來說,能搭上這片樹葉,比知道石頭裡有什麼要更重要。老者很快來到他面前,看都沒看他一眼,一步跨上小山丘,一臉緊張的檢視那株草。“額,老前輩,不……”,赤生瞳正準備說話,“老前輩?”,老者一臉驚訝的看著他,“有什麼不對嗎?”,赤生瞳不明所以。“你不認識我?”,老者指著自己的臉問道,赤生瞳看了看他,一臉蒼老,白色的羊角胡微微翹起,顯然是經常用手撫須的的結果。“不認識”,赤生瞳認真看過後回答道,“那你不覺得奇怪為什麼老人家我這把年紀還是靈師境?”,老者繼續問道,赤生瞳微微搖頭,有些人老死都沒能成就靈者,所以見到這位靈師老者他覺得很正常。“哈哈,好,老人家我喜歡。小子,你叫什麼”,老者很開心,大笑著說道,“小子白瞳,不知前輩如何稱呼”,赤生瞳微微拱手答道。“瞳小子,老人家我姓寶,叫我寶老吧,你可知道這株草是什麼來歷”,寶老回到了樹葉上,“請寶老告知”,赤生瞳說道。“上來吧,我帶你去看看它的果實”,寶老對他說道,赤生瞳跳上葉子,寶老輕喝一聲,腳下的葉子就動作起來,一旁的赤生瞳嘖嘖稱奇,這可是名副其實的一葉扁舟。
兩人乘葉在暗紅色的泥濘中前進,一路上有路過很多同樣的石頭,上面都有剛剛看到的小草,但是這些小草都枯萎了,幾片葉子散開成花狀,中間的石頭缺失了一塊,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小洞。“瞳小子,看到了吧,那株草下面可是孕育著生靈哦,如果刨開的話,底下的生靈就會死去”,寶老解釋道,赤生瞳點了點頭。“對了寶老,腳下的這是”,赤生瞳問道,他看過交易所,並沒有船賣,“這時行葉,是機械族人制造的,在星源大陸沒什麼用,不過在一些遺蹟中沒有它就寸步難行”,寶老說道,他很耐心的解釋,因為這東西在星源大陸基本見不到,因此赤生瞳不知道很正常。行葉駛過許多石頭,四周的石頭越發密集,而且體積也大上無數倍,有的對於寶老來說都算是大山。行葉靈活的駛過狹窄彎曲的泥濘沼澤,周圍一座座的石山朝後飛速消失,過了一會兒,視野逐漸開闊,沼澤通道變得筆直,前方也看不到有石山。終於兩旁的石山全都被越過,前方寬闊的沼澤平面上,一朵白色的花像出泥的青蓮一樣漂浮著。行葉停在原地,兩人隔著老遠看著花朵,一陣嗡嗡聲在天空中迴響,一隻只小小的飛蟲飛入花中。
赤生瞳好奇心大起,這種小蟲難道和蜜蜂一樣採蜜?他心中這般想著。“這多朵花叫做泥沼花,又叫千蟲花。因為生長在這種泥濘沼澤中而得名”,寶老開口說道,“那寶老剛剛說的它的果實是指”,赤生瞳問道,寶老沒有馬上回答,他在行葉上坐了下來,右手捋了捋雪白的鬍子。“哎,這是一種罪孽的花”,寶老看了看遠處的花,嘆氣的說道,赤生瞳也坐了下來,等待著後文。“這裡原本是一片流源,其中也生存著無數的生靈,而這種花就是生長在流源中,沒有誰知道它從哪裡來的。當它露出來後,所有流源都會被它吸收一空,無數的生靈死亡造就了它開花。開花的瞬間,會把噴灑一種粉末狀東西在空中,隨著風的流動,這種東西落到石頭或是其它東西身上就會發芽。如果落到石頭這樣沒有生命的物體上,它就會生長並吸收靈力孕育靈蟲;如果落在生靈身上就會吸收點生靈的生命力,直到宿主死亡。最終這些靈蟲會飛會花中”,寶老頓了頓,赤生瞳也皺著眉頭看了看遠處潔白的花朵,“它一共要吸收掉一千隻靈蟲才會結果,不結果的話,就會繼續噴灑粉末。結果後必須將果實取下,否則它會變成種子,長出另一朵花”,寶老說道。“那不能直接將它剷除嗎”,赤生瞳問道,他又看了看遠處並不算很大的花瓣,以寶老的身形,雙手托住花底,應該能輕易摘下花朵吧。
寶老搖了搖頭,“它的根紮在很深的沼澤底部,過不久就會長出新花。我不知道它已經吸收了幾隻靈蟲,所以每天會巡視周圍,儘量不要讓人破壞靈蟲的孕育”,寶老不在說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空中的飛蟲,看著它們一隻只的飛進花中。赤生瞳也不在多問,靜靜的修煉著等待這朵花結果。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約摸過去了半天,行葉開始緩緩移動,赤生瞳從修煉中醒來。行葉朝著花朵緩慢開去,“寶老,有什麼不對嗎”,赤生瞳看了看一旁神色嚴肅的寶老問道,“我已經在這等了十多天了,從數量上來說,應該已經足夠結果了”,寶老說道。行葉點點靠近,沒多久就到了花前。寶老欠身看去,“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寶老一臉震驚,“怎麼了?”,赤生瞳眉頭大皺,個子矮的關係,所以面對層層包裹的花瓣,中間的東西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他感覺到有靈力開始緩緩匯聚。寶老將他捧起,赤生瞳看到了中間的景象,他心中一驚,目光微凝,因為在花中間有一道靈紋,無數靈力正在匯聚。並且一枚他腦袋一樣大的白色果實在靈紋下。“這片天地到底怎麼了”,寶老看著白色的天空,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失望,又有些悲傷,而赤生瞳感受又不同,第一次見到這種靈紋他湧現了殺意,之後再次遇到卻沒有一點感覺,他以為自己有所免疫了,可現在那種莫名的殺意又再次襲來。
“寶老,這附近最大的石頭離這裡有多遠”,赤生瞳問道,寶老也回過神來,“全速前進不到二十息就能到”,寶老疑惑的說道,“這靈紋肯定會凝聚出適應沼澤環境的靈紋獸,在這沼澤之上對我們不利,一會兒麻煩寶老把行葉駛到百米遠的地方等我”,赤生瞳說道。“瞳小子,難道你想”,寶老一驚,“沒時間考慮了,這種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赤生瞳說道,眼中殺意縱橫,說完不等寶老說話,縱身躍入了花中。寶老看著他渺小的身形微微點頭,眼中露出些許讚賞,隨後控制著行葉快速退去。四周靈力越聚越多,沼澤中的泥濘也被吸附起來,化作一條條暗紅色的線條如蛇一般飛入花中。赤生瞳踩在花瓣上,花瓣開始變色,滑膩的花瓣變得堅硬,而且還長出了細細的刺,每一顆刺都有他一半高。赤生瞳迅速躲避著突起的尖刺朝中心果實靠近,來到果實前,疾風幻滅指運轉到極致,一點點的把果實的根部削掉。
外面整個沼澤都沸騰了,一條條泥濘在凝聚,然後匯聚在赤生瞳的頭頂,花瓣上的刺眼看就要長到他的腳下,身法施展到極致,終於在最後拿掉了果實。赤生瞳靈力匯聚,對著果實轟出一拳,圓圓的果實在花瓣上滾動,赤生瞳跳上了果實,踩著它一路滾落到沼澤中。果實剛剛滾出,巨大的花瓣瞬間合攏,一條暗紅色長蟲從泥濘中冒出,身體是軟軟的泥沼,猶如毛毛蟲一樣肉麻,花朵成了它的頭,佈滿花瓣的尖刺成了牙齒。滾出花瓣的果實開始下陷,與此同時,赤生瞳雙腳發力,朝遠百米之外的行葉跳過去。接住果實的高度,他成功的跳到行葉上,“寶老,全速前進,朝最大的一塊石頭”,落地後赤生瞳立刻喊道。巨大的泥蟲沒有咬到果實,一頭扎進了沼澤中,赤生瞳可不認為它會就此罷手。行葉極速前進著,眼看還差一息就可以到遠處的大山,這時,葉底一陣湧動,“糟糕,不能讓它出來”,赤生瞳靈力湧動,龐大的波動席捲周圍,靈力匯聚在右拳。他也不管行葉能不能承受這一拳,但是如果被它咬住,或是落入沼澤,恐怕他都要離開這次晉升。
周圍數十片花瓣從沼澤中伸出,顯然行葉已經到了它的嘴裡,寶老一臉慌張,他都已經拿出了靈牌。赤生瞳不管那麼多,磅礴的靈力匯聚完畢,照著腳下綠色的行葉狠狠轟出一拳,碰撞的恐怖力量讓周圍的花瓣瞬間朝外散開,一片片花瓣砸起數十丈高的泥濘,以行葉為中心的沼澤被衝擊出一個龐大漩渦。此刻赤生瞳的控制力早已今非昔比,巨大的漩渦下,腳底的行葉仍然平靜無比。“寶老,快速前進”,赤生瞳喊道,寶老瞬間反應過來,行葉化作一道流光,一息時間就到達了大山山腳的淺灘處。同時,遠處的漩渦逐漸平息,散亂在四周的花瓣像觸鬚一樣一條條的縮回了泥濘裡。“呼……總算是逃過一劫”,寶老擦了擦汗,連忙收起自己手中的靈牌,並且偷瞄了赤生瞳一眼,看到他一臉凝重的盯著沼澤中,寶老大鬆口氣,“還好沒有被看到”,寶老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遠處的沼澤久久沒有動靜,赤生瞳也無可奈何,他猜想恐怕靈紋獸就徘徊在周圍,等待自己兩人想離開,它就能伺機動手。赤生瞳拿出了靈牌,前後左右都有反應,等等,他心中一突。自己身後就是一座大山,這麼說這反應就有可能是來自身後的大山中。赤生瞳轉過身來,看了看身後高聳無比的大山,翠綠色的山體陡峭光滑,他決定進去看看。“寶老”,赤生瞳喊道,“啊,額,瞳小子,怎麼了”,寶老剛剛收起自己的行葉,“那傢伙恐怕還在周圍環伺,既然這樣,我們就去這山中看看,如何”,赤生瞳問道,寶老沉吟過後微微點頭。兩個人朝山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