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沉沉嘆了口氣,目光再度複雜起來,只是示意玉成先生跟他來。
二人繞了三重院子,來到一個上了大鎖的院門前。
立時就有兩名高手上前行禮:“見過王爺。”
“開門。”裕王令道。
兩名高手面面相覷,忽然單膝跪地:“王爺恕罪。”
裕王臉色微變:“本王竟不知道,昭和郡王府還有本王去不得的地方。”
“王爺恕罪,郡王嚴令任何人出入都需郡王手諭,便是您……您也不例外。”兩名高手苦笑一聲:“王爺將我們賜給郡王,也不希望我們對郡王不忠吧。”
裕王:“你倒是怪到本王頭上了?”
“小的不敢,但請王爺稍後,小的去請示郡王。”
“不必了,”裕王擺擺手,看了玉成先生一眼,一幅“看見了吧”的表情,轉身便回了房。
“王爺息怒。”玉成先生好言勸道。
秦紹威勢已成,是好事。
“我不怒,我是怕。”裕王閉上眼,誰能想到威名赫赫的大秦鎮邊王,竟也有今日之態。
再睜眼,裕王已經認認真真地朝玉成先生抱拳拱手:“先生和舅舅是忘年之交,對我又有多年輔佐之情,秦正翊感激不盡。”
玉成先神色凝重起來:“王爺有事但說無妨。”
裕王張張口,甚至不知從何說起,只道:“方才院中關著的,是綏兒之妻顧氏。”
“什麼!”玉成先生大驚失色:“郡王怎敢?!”
囚禁寡嫂,這是何等荒唐之舉,要是被人知道,御史臺恐怕要吵翻了天。
但他活到這把年紀也是人精了:“王爺早知卻不制止,可見……大夫人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
“的確。”裕王點頭。
“王爺也要告訴老朽了嗎?”玉成笑了笑,“老朽何德何能,竟得王爺如此信任,若是要留老朽在長安幫郡王做些什麼,王爺但請直言。我這把老骨頭便是稱斤賣了,也是豁得出去的。”
“先生言重了!”裕王再度使力,薑還是老的辣,柳玉成只需要隻言片語就已經猜到他的動機。
可惜,饒是如此,玉成先生也沒猜出真正的秘密。
裕王苦笑,這倒不全是他的功勞,而是紹兒她……她太像了。
智計無雙還野心勃勃。
有時候連他都懷疑是自己一直以來的錯,紹兒其實是個男兒身,玉成先生會矇在鼓裡也是常情。
“這不是尋常的奪嫡之險,而是……”裕王嗨了一聲,讓玉成先生面露困惑,難道他猜錯了,不是為了幫昭和郡王奪嫡?
“先生就沒想過,那宗遙一介……一介男身,我怎會允他同紹兒成親?”裕王含蓄開口。
玉成先生張張嘴:“王爺不是想幫郡王穩住容林兩家?”
裕王苦笑著搖頭。
玉成先生喉結上下一滾,蹬蹬後退兩步:“王爺您……您莫要嚇老朽。”
“陰陽相佐,方能成婚,為人父母者豈能允許孩兒悖倫逆施。”裕王閉上眼,坦言相對。
老成持重的玉成先生噗通一聲,坐進圈椅裡,那臉色好像得知當今天子是個盈盈軟軟的女嬌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