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五師兄梁青山和小十四祝英臺化作了一對蝴蝶,青陽山的四位弟子不由地悲從心來,特別是孟姜姑娘,更是眼淚婆娑,而且恨恨地跺著腳,跑到了一邊的大樹下獨自哭了起來。其他三人則怔怔地呆看著盤環在他們頭上的一對偌大的蝴蝶。
這對五彩的蝴蝶真得很大,殿開雙翅有蒲扇那麼大,修長的身體,玲瓏的頭顱,而它們的面部竟然有點像人的面孔。個頭大一點、顏色素一點的那一個,似乎象一個男子剛毅的面孔;個頭小一點、顏色豔一點的那一個,更象一個女子秀美的臉蛋。
“你是五師兄?你是十四師姐?”花青樓伸著手指指著問。
兩隻蝴蝶上下晃著腦袋,似乎是在輕輕點頭。
馬青河則仰著頭對著兩隻蝴蝶自言自語:“老五!梁青山,不,梁山伯,我還是叫你入山前的原名吧!你都返還為原體了啊!你這個異源體,怎麼就真得返本回原了呢?小十四!祝英臺!我羨慕你!我嫉妒你!你終於能與他出雙入對了,雖然你們都變成了蝴蝶……”
兩隻蝴蝶這時輕輕落到了馬青河的兩肩上,一邊一隻,靜靜地站在他的臉旁,似乎是在靜靜地聽著他的訴說。萬青葉和花青樓也靜靜地站立在那兒,望著兩隻蝴蝶,傾聽著六師兄發自肺腑的心聲。
“老五,以後我再想起你時怎麼辦啊?我再無依無靠時怎麼辦啊?小十四,在山上時,我看到你們倆相處甚歡時,雖然那時我們都不知道你是女兒身,但我那時就曾經嫉妒過你,你,還有其他一些師兄弟,都曾經一度認為,我和老五是病態的、是同性戀。不是那個樣子,不是那個樣子,我和老五,三十年前,兩個六、七歲小孩,同一年遠離家鄉,同一年入山,雖然師尊們也愛護我們,雖然師兄們也關照我們,可是夜深人靜之時、我們的心是孤獨的,煉功煉累了、特別是受到了師尊們的體罰時、我們的心是孤苦的,我們兩個那時就一起想爹想媽,都想念遠方的親人,我們是相依相偎著躲雷避風的,我們是相互依靠著一起長大的,我們是兄弟、是沒有血緣的親兄弟……”
馬青河就這樣一直在那兒絮絮叨叨地訴說著,說了好久好久,情緒才回到現實中來。
“你們倆,雖然返為了原體,可是我覺得,你們能聽得懂我。我們還得往前走,你們倆會飛往哪兒去呢?”
兩隻蝴蝶無聲地扇了扇五彩的翅膀。
“老八,十五,我今天,情緒有點失控……讓你們見笑了。”馬青河望著他倆說。
“六師兄,我們倆,理解你和五師兄哥倆的感情。”萬青葉認真地說。
“老八,你不用管我了,我沒事。你去看看孟姜姑娘吧!這丫頭雖然還沒正式拜師,相處不長,沒想到也對師兄師姐的感情也這麼深。”馬青河說。
萬青葉便走到了那棵樹下,見孟姜仍站在那兒抽泣不止,雙淚成流,眼神中還閃現著無限的悔恨和懊惱。
“姜妹,好了好了,別苦了,”萬青葉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人……那個不能復生,你也不要過於傷悲。”
孟姜仍是背對著他,好象不願回身看他,只是抽泣著說:“萬大哥,對不起!這都是因為我。萬大哥,真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得沒有故意地洩露什麼……”
萬青葉愕然一愣,急忙站到她的對面,看著她問:“你說什麼?為什麼說因為你?你沒有故意洩露什麼?”
孟姜站在那兒,低著頭用一隻手捏著另一隻手的食指,不敢抬眼看他,抽泣著說:“我是大幽國魔族的人,可能是他們跟蹤著我才追到了咱們。”
“什麼?”萬青葉聽罷大驚,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詳細說清楚!”
孟姜道:“我小的時候是在幽魔國的烏金城長大的,從四、五歲記事起就沒有父母,從小生長在養父家裡。養父是大幽國一個沒落的千戶,常年在大幽國和大華國之間做邊貿生意,十歲那年隨叔父來到了大華國販買絲綢,不小心走散了,後來流落到了奈何城,在街上乞討,是鎮南將軍寧國侯府的許夫人收養了我,後來就做了府裡的丫頭,再後來就被夫人收為了義女。”
“就算你是魔族人,都失聯這麼多年了,這與魔族追蹤我們有什麼關係嗎?”萬青葉不解地問。
“因為三年前,寧國侯府修葺後花園時,來了五個石匠,其中一個面目滄然的人,好象是他們五個人的頭,經常找機會接觸我和我打招乎,但也一直沒說過兩句話,後來終於在一天中午我去送飯時、抓住了單獨見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