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夜色朦朧,擺袖匆匆。大聲疾呼之下,似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南風盞手執紙傘,行步漸近,眸光瞬時瞧上左方,那靜站回眸與他互逢的男子,便是他一直都甚為相信的鬼差大人!
既是見到了!也就沒什麼好躲閃的!遂扭身,正對於他,“盞王?”
“我一直以來那麼信任你!你究竟是想做什麼?”
“沒什麼!一日行善罷了!”
“行善?”他所謂的行善,就是讓她付出命氣嗎?
那周身騰起的靈光,環環上升,又順勢下墜棺內,一次接一次,不做停止。
她的臉上已呈淺白,薄唇幾經扯動,呼吸有阻,這是要讓她以性命行善!
“王爺身子虛弱,自是做不來的!所以只能她來做!為此,她也是願意的!”
“可我不願意!”怒意扯唇,話畢則揮起傘身,俯下些許,直朝前方甩去。
卿灼灼瞬被紙傘打中手背,棺內孩童聽聲受驚,當即鬆手放開了她。
她猛地後傾,摔至地面。閉目忍痛,緩緩呼吸。
這一情形,忽讓他想起了那年河畔,她們曾相遇的場景。
遂直起身子,怔在原地。
卿灼灼撫著自己的胳膊,唯低頭不抬。面對此刻的突發狀況,她只能做著沉默。
玉面嬌花瞬時跑到木棺旁,出聲哄著自己的孩兒,“沒事!孃親在這呢!”一面溫柔的落音,一面將眸光抬起,直瞧靜站一方的鬼差大人。
風畔的神情未有變化,似根本不會因南風盞的出現而煩憂什麼。
“王爺!那棺裡躺著的…僅是一個孩子!你捨得見死不救嗎?”反正他不急,還能跟他耗著,“若是這般半途而廢,他怕連做遊魂的機會都沒了!嗯!魄散隨風顯塵埃……其實也是個歸宿!”
“……”南風盞只做蹙眉,因不知他的話,他還能不能信!
身為母親的玉面嬌花,自是半刻都等不得,當即撲倒於地面,落淚求之,“請你們救救我兒!請你們體諒一下,我一個做母親的心!我已經悲苦一生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連一個投胎做人的機會都沒有!”淚水湧現,痛哭聲聲戳人心。
卿灼灼轉而捂頭,支起半身。擰眉,微撐眼縫,慢慢朝她老去。
反正,她是見不了這樣的事情。世間親,母愛最是無私,她絕不會這麼眼睜睜地看著!
“你放心!我會救他的!我既答應了你!我就定能……”小手忽被攥緊,她還未來得及說全,就被旁側的身影,吸去了眸光。
“如果是這樣!那就我來!”
“跟你沒有關係!”她垂眸,晃晃別去,“是我答應了她!跟你沒關係!”
卻覺,自己的手被愈加攥緊。
“你的事!就跟我有關係!”
話音微落,就見他,於她身前行過,那步子似帶了些許力道,竟如某些劇中的慢鏡頭,『落得情意頗重,卻更使她心痛』。
南風盞轉而至了木棺一旁,看著仍在棺中玩耍的孩童,心間亦生憐憫。若能助他輪迴,自是積德行善。
然他可否自私的尋神明要一個恩惠!他所求不高,僅願卿灼灼能夠回到他的身邊,莫要再彼此錯過!
天還是黑的,大雨則變作了小雨,可她的眸前,還是模糊的逢事物不成樣。
或許南風盞對卿灼灼不是真情!
可他對季謹燭卻是真的至情至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