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他輕聲問出,卿灼灼確不知如何答覆。回憶那日,在林中被黑衣追殺,若不是逢北月溟途經救了她,怕是這會兒她早就回冥府報道了!
南風盞此刻落聲相問,便又讓她心中生了亂。那日她就有懷疑,那些黑衣並非他派去的!
不因自己還信他!
只是覺得,他不會那般傻!南風盞若是想殺一個人,覺不可能還把她招之身邊。
“你似有心結!”
唯聽他薄唇一動,便使她抬眸淺逢。眼中微光顫起,就於他的臉上靜靜遊走。
“我這傷……”
“隨我來吧!我去幫你拿些能讓傷處更好癒合的藥!”言罷,轉身先行。並未讓他把話說全,亦猜到,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
而他身上的戾氣,或也因此而生。
卿灼灼默不作聲,只於他的身後跟著。
南風盞遞了她一個藥瓶,再要放到她手心時,又一瞬收了些。薄唇順勢動起,柔聲不冷,“需不需要我幫你!”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你確定?”
此疑問之聲很是刺兒!即便不確定,她也不能找他幫啊!
“師叔放心!我朋友也挺多的!尋個人幫也行!就不勞您費心了!”話畢,立刻奪過。忽覺有些尷尬,就又學著謝航笙那般,憨憨的揚了揚唇,“若沒什麼事!謹燭就回去了!”
“你今日……要回傾風築?”
“……啊!能不麻煩師叔,我就不麻煩!”話音越來越小,緊跟低了腦袋,“免得被人當成麻煩精!”
“……”他的耳朵不聾!今日聽得很清楚!想來,應是他的那個舉動,把他給嚇到了!
“那我就回了!”
南風盞默不作聲,唯見他轉身邁步。深知季謹燭沉默少言,話多時只為搪塞。
便在他一腳踏出房門時,出聲告知,“桃花嶺上,我已經派人守護了!”
卿灼灼聞了他的聲音,當即回頭,眸中確有遮掩不住的感動。薄唇幾次扯起,卻也只是道了句,“謝謝師叔!”話畢,扭頭離開。
南風盞這般對她好,究竟是因為什麼?
因她是季家人?亦想得到她身上的靈血?
若是這樣,那他的如意算盤便是打錯了!
還是說,有別的什麼?
想來,終歸不是因為她!
所以!即便他不是那些黑衣人背後的主使者,這一生,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諒!
腳下步子頃刻加快,擺擺袖子,就從後方繞回了傾風築。
門窗關緊,靜坐榻前。
慢慢扯開衣領,已是見了傷處血紅。
開啟藥瓶的塞口,潤在指尖,便要往肩處塗抹。瞬時,就見了鎖骨之上的疤痕。
那是她第一次,為他而受的劍傷。
劍入三寸,記不清那時的痛苦了!
只是,每每摸上它,心口都很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