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南風盞在看到面前人第一眼時,居然感到心窩處不由自控的顫了一下。眉間擰緊,薄唇微動,就是……道不出聲來。
卿灼灼並未於他臉上多旋,目光瞥去,只見宅門前站了眾多侍衛。此情此景,無疑又讓她想起了那年深夜。
“見了盞王還不行禮!”
遲了片刻,靜瞧旁側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正衝她揚臂一指。
卿灼灼只在心中掙扎了一瞬,隨即俯身彎了膝蓋。
“見過盞王殿下!”
然卻見他高抬五指朝她示意,亦是告知身旁城吏,讓他安靜的把嘴閉嚴。
金城吏得了令,便乖乖的退到了一邊去。
她不覺某王是在替她出頭,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他向來是落著一副冷漠臉。
“本王今日來,是想尋季家後人!”
“我們季家早已歸隱,何勞王爺惦記!”雙眸不是別去,就是低下,從不與他互逢。
這讓面前的南風盞很是疑惑,按理說,他是一個王爺,作為平民的他,理應懼怕他,可他此間的不直視,只是因為冷漠,而非膽怯。
“你是季家長子?”撩眉打量一番,卻覺他與眾不同。
卿灼灼遲了一陣,恍然聽到後方傳來浮躁之音,遂在季錦天欲邁步行來之時,出言回上,“沒錯!”
然而,季錦天哪裡是個能在旁側站得住的人,瞬時就已邁步至了長姐身邊。只可惜於她眼皮子底下更不得穩腳,還沒開口說話,便迎了她的怒斥。
“走開!”
瑾晴趕忙來勸,當即拽緊了小弟的臂彎,生生在南風盞面前演了一出不太和睦的大戲。
“抱歉了王爺!家弟不太懂事!我們獨居慣了!從不和外人來往,今日王爺到此,我們確是很意外!”眼珠微轉,依舊不與他對視。管他信或不信,先給上兩句再說。
他將濃眉微皺,暫頓一刻。直待季家姑娘拉走了面前的小男孩,才又淡淡開口道,“本王只是惜才!季家子嗣代代為千秋國效力,到了你們這一輩卻罷去官職,歸隱了桃林,如此豈非可惜!按理說,你們也該是名門爵位!”
名門爵位!他其實很想冷笑出聲!倘若南風皇族真有此心,又怎會讓季槿純埋身地室,受盡屈辱!
“王爺您嚴重了!我們只是想尋些清靜的日子,故而,您不用費盡心思的找我們!”
南風盞擰眉盯視,只感此話似有深意,亦覺他的眼神不太和善!
“你對本王有意見?”
聞聲不由自控,便於這瞬逢他一眼,“王爺何出此言?”
“本王只是感覺,你對本王……”許是自己太多慮了,遂沒再繼續說下去。“罷了!今日來,本王只是親臨告知,亦表本王對季家的誠意!若你想來華陽宮,本王隨時等候!若你不願,本王也絕不會勉強!”
話畢,便於她面前,轉身行下了石階。
卿灼灼唯輕緩思緒,此間雖可穩住氣息,卻不由自主的將嘴邊微張,小聲的重複了那句,“隨時等候!”唇角勾動應著嗤笑,然卻頃刻在腦子裡想到一些事情,遂又迅速的揚聲落語,將他叫住,“王爺!若我季家男子去了華陽宮,家中女眷誰來照顧?王爺可會派人來護?”
南風盞擰眉回頭,當即同她對視,“……會!本王自會安排。”好多事不需要太過言明,他自是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