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臨臉上的笑意一頓，眼眸微動了動。
莫拂看著鬱臨，深沉的目光中瀰漫上一絲暖意：
“我突然這麼說，你大概是沒辦法一下子就接受。不過，我們倒也不是第一次見。”
大概是想起了記憶中的一些畫面，莫拂語氣中的尊卑感淡化了一些：
“尊駕，在你還小的時候，我和你師父，也就是無妄道長，就算出了你命中有一劫。”
“朱雀幼靈浴火重生後，神魂受損，幻化成了人類孩童的模樣，並且喪失了所有記憶。無妄身上肩負著守護西部大陣的責任，而朱雀是整個西部大陣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無妄幾經周折，總算是從當時的諸家天才的大小姐那裡打聽到了尊駕的訊息。這位大小姐也就是尊駕你現在這個身份的母親，諸青鳶諸道友。
諸青鳶道友和她的新婚丈夫，也就是鬱無涯，收養了你，對外聲稱是親生女兒。此後，鬱無涯放棄了鬱家的資產，帶著你和妻子去了偏遠的鄉間生活。
但是朱雀轉世的訊息還是沒有瞞得住，不知是誰洩露了訊息，把你被諸道友夫婦收養的訊息傳了出去。隨後很快，一群心術不正的修靈者組成的組織派出了精英部隊。
諸道友不敵，拼死把你送到了無妄的手中。但是我和無妄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一個分魂流落在世間，這也就導致了你一半神魂變成了木訥的鬱家二小姐，而另一半卻繼承了無妄的門主。”
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莫拂的眼神流露出敬佩和惋惜：“諸青鳶道友的故去是整個玄術界的損失，但是萬幸，丫頭你被很好地保護了起來。”
鬱臨的手指動了動，忽然笑了一下：“原來我的父母是兩位英雄啊。”
說不在意自己身世肯定是假的，自打她記事起，就沒有任何關於父母的記憶，在變成鬱二小姐之後，神魂合一，她這才對自己的父母有了些模糊的記憶片段。
莫拂慈祥地看著鬱臨：“尊駕，對於您，我是個普通人，但是作為一個看著你長大的普通人，我斗膽喊您聲丫頭……丫頭，你的父母真的很愛你。”
鬱臨彎了彎眼眸：“我知道。”
即使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卻有著勝過血脈親緣之間的羈絆。
把話說開了後，莫拂明顯卸下了很多擔子：“為了不引人懷疑，在算出這件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無妄一面，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是當年的那副樣子。”
見鬱臨似乎想要開口，莫拂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轉移了話題：
“不過丫頭，你知道我是怎麼認出你的嗎？”
察覺到了莫拂轉移話題的舉動，鬱臨心下了然，面上卻無比配合，摘下腰上掛著的玉佩，拎起來晃了晃，笑道：
“是因為這個吧，道長好眼力。”
莫拂：“我猜你肯定好奇過，你師父就是屬火的命格，為什麼偏偏要把明玄扇給你用，現在知道了吧？”
鬱臨笑著頷首，低頭時眼底卻沒有幾分笑意。
莫拂在故意淡化無妄的事，包括無妄這麼多年不變的容貌……她早該想到的，一個普通人，哪怕能力再大修為再高，也不可能這麼多年撐住一整個西部的大陣。
多半，是付出了什麼代價。
而普通人能夠支付的最大報酬，也只有一個選擇了。
心中有了打算，鬱臨抬頭笑道：
“我的事說的差不多了，道長可以和我說說景晏的事了吧？”
不等莫拂說話，鬱臨語氣自然地接上了後半句沒說完的話：
“——景晏，是不是就是青龍？”
原本她還沒這麼大的把握，但是在聽完莫拂對自己身世的解釋後，六成的猜測就變成了九分。
莫拂沒想到鬱臨這麼敏銳，索性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