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雖然設立了儲君,但並不打算現在就公佈出來,這只是一個預防自己發生不測之後,齊國不至於陷入群龍無首的處境。
即便是動亂,最起碼還有一個名義上的正統繼承德名頭掛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而他楊浩現在正值壯年,如果將來不發生了意外,也許這個詔書將永遠的塵封下去。
楊浩疲憊的揉了揉眼睛,在長安百姓跨年守歲的時候,而他們的大王卻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荊州邊境縣城。
作為楊浩親自命名的靈州城,經過這麼多年發展,已經逐步成為了南方的重鎮。
軌道的鋪設完成,讓這裡成為了許多人的謀生地點。
尤其是那些新歸順的氏族部落之人,由於齊國的農業暫時未大規模的普及到邊境一帶。
對於這些人來說,想要以齊人的身份獲得更好的生活維護軌道,搬運物資的工作在這些人看來,是自己過上好日子的途徑。
礦產和軌道幾乎養活了靈州城將近三分之一的人口。
這讓這個人口不算多的小城,看上去倒是比長安還要更城市化一些。
城內酒樓飯館林立,市民階層已經佔據了靈州舉足輕重的分量。
而貨站作為靈州最重要的地方,每天都會聚集大量的勞力,將從南方礦區運送過來的東西,進行分揀裝運。
黑夫就是這龐大勞工的一員。
他原本是商部落的人牲,齊國滅掉商部落後,他便恢復了自由。
幾經輾轉輾轉,他在洪武八年的時候來到了靈州城。
幾年過去,他也從茫然無知的少年,長成了壯碩的男子漢。
並且憑藉自己的努力,在這繁華的荊州城內,為自己建了一個小院。
房子雖然只是最簡單的泥土房,但這對於他來說,是值得驕傲一件事。
半年前,靈州執行大齊朝廷的編戶齊民政策,戶口登記身份需要名字,而他卻是個沒有名字的奴隸。
想一個名字,對於他來說是比干活還要頭疼的問題。
不過好在,齊國的吏員還算和善,那吏員見他長的又黑又壯,便隨口為他取了個黑夫的名字。
第一次擁有名字時,黑夫簡直欣喜若狂,激動的趴在地上想要親吻那吏員的靴子。
只不過他的舉動卻嚇了那齊國吏員。
現在回憶起當時對方害怕的模樣,黑夫便覺得有趣。
後來他明白為什麼自己舉動會讓官員如此害怕,據說說這是長安城的那些大佬們制定的政策。
如果被什麼錦衣衛或者都察院的人見到了當時的情景,恐怕那個官員就要被捉拿歸案了。
這件事給了黑夫很大的觸動,從那一天起,他才把自己真正的當成一個齊人。
齊國朝廷沒有強制規定所有人必須束髮右衽,但是黑夫自從這件事後,便學著那些齊人模樣束起了頭髮。
並且將自己破爛的衣衫綁成右衽的樣子。
如今已經到了洪武十年的新年,今天早上,貨場的官員難得的給每個人多發了幾文錢,並且在中午的飯菜中吃飯了只有那些只有在傳聞中存在的菜餚。
黑夫覺得這是神明在眷顧自己,傍晚下工的時候,他忽然見到一群人正圍在官府門前看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