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空,滿天紅雲,滿海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鐵水,噴薄而出,金光耀眼。
蘇雲依舊望著天空,從明月隱沒到紅日升起,他一動不動,與童樓說著中土大陸上發生的往事。
等到紅日升起,童樓問完那句話之後,就恭恭敬敬地站在蘇雲身旁,沒有一點焦急的模樣。
許久之後,蘇雲微微搖頭,鬆了鬆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後右手一揮,小亭周邊的嫩草鮮花上,一顆接一顆晶瑩剔透的露珠緩緩浮起,在朝霞照耀下,顯得更加明亮。
蘇雲嘴角微揚,手腕微轉,那懸浮的露珠紛紛以一種優雅的軌跡向他手中的小玉杯匯聚。片刻之後,那些露珠全部沒入小玉杯中,卻十分詭異的沒有一點一滴溢位。
“小無為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蘇雲將那小玉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而後淡淡說道:“昨夜我給你講了那麼多,是想告訴你如果你跟著我,今後恐怕會踏上一條十分兇險的道路,那麼你師父寄予你身上的念想,恐怕會付之東流了。”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童樓看向東方,心中一動,略有感傷地說道:“曾在無數個夜晚,我看到師父獨自徘徊在鳳來樓頂,一次又一次念著那兩句詩。當時我不太懂,只是以為師父他老人家嚮往那種恬淡的生活,現在想來卻是對那隻小云雀的思念,想要與它共同過上普通生活罷了。”
三莊鎮鳳來樓頂,童戲從躺椅上站起,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然後又端起放在茶几上的早茶,漱了漱口,然後微笑地看著臨湖仙城城主府的方向,平靜地說道:“天玄宗的鴻蒙境,真是了不起啊。”
城主府後花園的涼亭中,蘇雲也站起身,對著三莊鎮舉了舉杯,喝了一口杯中的露水,有些得意地說道:“失敬啊失敬,相對於妖神傳人來講,本帥哥又算得了什麼。”
“師兄,你難道在跟我師父說話嗎?可師父遠在三莊鎮,離這裡一百多里啊。”
蘇雲莫名其妙的話語,讓童樓有些驚訝,微微片刻之後便想通了一些事情,驚訝地說道:“難不成師父他老人家此刻正關注著這裡?”
蘇雲沒有回答童樓,對著三莊鎮方向繼續說道:“妖神後人,如今話已經挑明瞭,你還有什麼要交待給小樓的嗎?”
“小樓的為人與能力我很清楚,我很放心。”
童戲走到小樓邊,看著三莊鎮早起的百姓在街道上忙碌的身影,悠悠說道:“想不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進行對話,神秘的鴻蒙境,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和你促膝長談。”
“妖神後人,我對你也同樣很感興趣,只要你不死,以後機會多的是。”
蘇雲看了看童樓,而後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童樓雖然有些不甘,十分希望能夠留下聽聽蘇雲與自家師父說些什麼,但蘇雲不想他留下,自有讓他離開的道理。
於是,童樓端著那個小玉瓶,準備離開,卻聽到蘇雲說道:“把那壺酒留下。”
“好的,師兄。”
童樓應了一聲,然後抱著還在沉睡中的小無為離開了後花園。
“妖神後人,你的心可真夠硬的,怎麼說小樓也跟你了幾十年,這樣你都不願意跟他說幾句話。”
看到童樓離開,蘇雲右手戒指閃出一道微不可見的紫色光芒,而後虛空微微抖動,一層無形的結界已經在後花園佈下。
與此同時,三莊鎮鳳來樓頂,童戲很隨意朝四方看了看,一層層赤紅的光幕在樓頂一閃而沒,將整棟鳳來樓籠罩起來。
“第一件事,妖神為何被稱為妖神?”
童戲還沒開口,蘇雲便搶先說話了,然後露出一些賊兮兮的樣子,再次喝了一小口露水。
“見過無賴,沒見過你這麼無賴的。”
童戲微微一笑,沒有任何挫敗感,雙手背在身後,望著西方,淡淡說道:“妖神是妖族之神,能帶領妖族走向神壇,因而被稱為妖神。”
“小胖子,本帥哥看得起你才叫你一聲妖神後人,你卻跟本帥哥耍起心眼來,這樣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