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從懷裡摸出那碎片,遞給她:“你留這個做什麼?”
冷清歡接在手裡,仔細端詳:“跟於副將似的,研究研究。”
這話把慕容麒嚇了一跳:“本王嚴重警告,絕對不允許你碰這些東西,太危險。”
“假如,漠北已經先咱們一步,製造出震天雷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武器呢?甚至於,可以遠距離投射。”
慕容麒面色一凝:“這種東西製作起來要求工藝特別精良,怎麼可以大批次製作?”
冷清歡抿抿唇:“諳達王子身邊的那位魯大人可不是簡單人物。製作工藝應當難不倒他,唯一能難倒漠北的,應當是......”
她心裡一動,猛然抬起頭來:“這次漠北前來長安,要求和親,可有什麼條件?為了什麼?”
慕容麒略一思忖:“上次與諳達王子吃酒之時,他與我說起過。漠北求娶我長安公主,就是想要兩國互通有無,開啟鐵山關,開展經商往來。”
冷清歡微蹙了眉頭,她對於長安的地形等並不熟悉:“為什麼唯獨是要開啟鐵山關?交通便利還是物產豐盛?”
“窮鄉僻壤,除了鐵礦,並無其他。不過為了運送方便,那裡道路確實是四通八達,可以成為商人往來的便利要道。”
“這就是了!”冷清歡興奮地抬起臉:“難怪漠北人會莫名其妙地派遣使臣前來長安要求和親。他們喜歡的不是長安的女人和文化,而是這處鐵礦資源。假如開啟鐵山關,就可以將鐵資源偷偷地運送到漠北,給他們鑄造兵器,甚至是震天雷!”
慕容麒也瞬間恍然大悟:“上次我曾親眼見過那震天雷,就是一個鐵疙瘩,也就是說,鐵是製作這種武器的必須材料?”
“不算必須,用陶瓷等也可以製作,但是安全效能等各方面自然不如鐵皮好。”
“漠北鐵礦缺乏,很大一個獲取渠道就是我們長安。祖上就曾下過限令,儘量減少鐵器輸出。而漠北這些年國力薄弱,倒是令我們麻痺大意了。明日我就立刻進宮,向著父皇回稟,駁回漠北人的這一要求,或者改由其他關口。”
冷清歡輕哼一聲:“錦虞這根攪屎的棍子,今日也勉強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暴露了漠北人的狼子野心。”
“錦虞今天獨自一人闖進獅虎營,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目的?”
“還能有什麼目的?跟進去救她的假如是你,她就有了與你獨處的機會,好下手唄。誰知道竟然是諳達王子,她非但不往外逃,反而往深處走,假如諳達王子被老虎吃了,她也可以不用嫁了,怎麼算都不賠。這女人瘋狂起來真可怕,她就不怕葬身虎口嗎?”
“說來也奇怪,我和諳達王子見到她的時候,她就站在一隻老虎的對面,手裡舉著一塊黃色的琥珀,兩廂對峙。當時把我倆嚇了一跳,一時間我們都不敢射箭,害怕一擊不中,那老虎暴怒傷人。我也只能拔劍上前,近身射殺,讓諳達王子先行帶她撤離。”
冷清歡聽慕容麒這麼一說,都覺得詭異。自己馬上就要成為老虎的口中餐了,竟然還有閒情逸致跟老虎一塊鑑寶?拿塊琥珀做什麼?砸死它?
而且,錦虞消失,是諳達王子第一個覺察,而並非是士兵主動彙報,難不成,她特意闖進獅虎營是另有目的,並非是為了尋找與慕容麒單獨相處的機會?
冷清歡從來不敢小覷錦虞,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厲害,而是因為,她太瘋狂。一個女人能對自己狠得下心,不擇手段,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她作惡了。
她思慮了一路,決定去找一個人,就是上次在蒹葭殿裡裝神弄鬼的那個雲清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