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屏退了內務府的人,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惠妃背後依仗著國公府,順風順水,所以這幾年裡做事越來越大膽,也越發霸道,冷清歡又不是搖著尾巴順她心思的脾氣,自然看著橫豎不順眼。”
“還是母后厲害,這些年裡對著她退讓三分,令她越來越驕矜專橫,闖禍只是遲早的事情。”軒王妃恭維道。
皇后輕咳一聲:“我退讓三分,也只是因為國公爺的確值得令人敬佩。她恃寵生嬌那也是她自己不夠沉穩,可不是被本宮捧殺的。”
軒王妃忙不迭地改口:“對,她自己愚蠢,識人不清,天天將那個錦虞當做寶貝似的捧著,聽信讒言,過於糊塗。”
“其實,最開始啊,惠妃對於冷清歡的家世還是挺滿意的,太后也算是偏心了,給慕容麒挑選了百官之首府上的千金,她是蠻感激的。錦虞雖好,但畢竟只是一個落魄的郡主,背後無依無靠。頂多也就是個側妃。
只可惜,這冷清歡自己不爭氣,大喜的日子非要自尋短見。惠妃要強,架不住宮裡這些人別有用心地挖苦她,再加上錦虞從中挑撥離間,對於這冷清歡自然就沒有個好臉。
原本,冷清歡要是痛痛快快地讓慕容麒納了錦虞,也就沒事兒了,誰知道這冷清歡竟然是個性子烈的,容不得她。一來二去,可不就僵了?所以,各打五十大板,誰也有錯。”
軒王妃默了默,心有腹誹,卻違心地表示贊同:“母后言之有理,兒媳受教了。”
一旁如意卻輕哼了一聲:“憑什麼婆婆硬塞給相公的女人,就必須要應著?我倒不覺得,此事有什麼不妥。男人要求女人從一而終,還要寬宏大度,他們自己卻朝三暮四,容不得女人有一絲一毫的不軌。”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皇后訓斥:“以前母后教你的那些女德都忘了嗎?”
如意低垂下頭:“什麼女德?那還不是男人為了讓女人們乖乖聽話制定的條條框框?我們卻自覺地套在身上,還要引以為榮。”
“啪”的一聲,皇后手裡的茶盞落地開花。
“你如今越來越不像樣子!母后真的是白教導你了,前兩日竟然還敢跟母后叫板,說要與駙馬和離,你真是膽大包天,就連臉面都不要了嗎?你是要讓母后被這後宮裡的人戳脊梁骨嗎?”
“母后就是為了一個臉面,所以就要死要活的不答應,非要讓女兒一輩子栓死在那個不男不女的男人身上,守活寡一輩子?”
“金家三公子是好是壞,還不是你自己選的?”
“說的好聽,可我有選擇的自由嗎?我的駙馬無論人好與壞,你們評定的第一個標準,還不是將來對我哥哥有沒有助力?否則,早在兩年前,我就嫁進國公府了!你們非說國公府是被三哥架空了的空架子,沒用!”
皇后被如意一番反駁氣得手直抖:“你這是在埋怨母后?我為了誰好?你與你哥哥原本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一旁軒王妃聽她們母女二人起爭執,慌忙勸解:“母后您消消氣兒,如意這不是正惱著呢嗎?一時口不擇言,是無心的。”
皇后呼哧呼哧地喘了兩口氣:“說一千道一萬,反正不怕告訴你,你跟駙馬和離一事,絕對不可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如意“噌”地站起身來,緊咬著牙:“反正金三也撂下狠話了,他這輩子不可能喜歡女人。你們不同意也好,他找他的男人,我找我的男人,左右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笑話,我為什麼不活得快活一些?”
“簡直豈有此理!這是作為公主能說出口的話嗎?”皇后渾身都在抖,顯然是真的被氣到了:“你若是敢,看本宮不打斷你的腿!”
如意只冷冷一笑,起身便出了崑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