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時扭頭看向水面,濺起的水花在落日下絢麗無雙,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由內而外的泛起漣漪。
慶王努著嘴:
“瞧見沒,定是它躍出水面了。”
“但咱們連看都沒看見。”
他看著肖一鳴,接著說:
“可見咱們都沒緣分得這尾魚。”
肖一鳴無奈的嘆了聲氣:“殿下說得對。”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夕陽餘暉之下,傍晚的風輕柔吹過,完好的蓮花還在晃動,水面也終於平靜,慶王被肖一鳴這話說得笑了起來。
於是肖一鳴也跟著笑了起來。
輕搖曼舞的青荷紅蓮,岸邊遺留的斷杆,身著玄衣溼漉漉的肖一鳴,錦袍加身卻滿是泥濘的金唯尊。
還有那條未曾釣上來,也未曾再見過的錦鯉。
即將消逝的暮光殘景快速地消退斑駁陸離的顏色,它變得黯淡無光。
繼而又變成灰白的顏色,而濃如墨硯的黑也終於席捲而來,鋪設在了整個畫面與記憶中。
玉走金飛,至此時,風清月白偏宜夜。
身中數箭,遍體鱗傷的肖一鳴在這良夜墜倒在地,緩緩闔上了雙眼。
就此,他陷入了長眠。
——
閻承跌跌撞撞的走向疤臉蠻將,他的大腦在嗡嗡作響,這讓他幾乎聽不清同伴們的聲音。
走到那具鮮血淋漓的身體旁時,他張嘴喊了起來。
沒有聽到一絲聲音,於是他伸出顫抖的手試圖翻動身體,當終於翻開身體,見到的慘狀讓閻承立刻跌坐在地。
血與肉胡亂的雜糅在一起,他無法看清面容,但那濃郁粘稠的鮮血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憨子死了,去年他弟弟白淼死在了雁落山中,至此,白家斷後了。
悲痛讓閻承難以喘息,他呆坐在地,直到想起另一件事,於是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到了狼王身邊。
跟隨已久的同伴倒在地上,已經不再動彈,它的一隻眼睛被戳瞎,上下頜被硬生生掰得撕裂,閻承難以想象敵人在背後插著一柄斷刀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樣的事,但同伴的屍體就這麼擺在眼前。
閻承摟抱著已經慢慢變冷的狼軀,無聲的嗚咽著,陷入悲痛無法自拔。
直到某個時刻,他突然清醒,雙眼變得通紅。
他猛地站起,踉踉蹌蹌的衝到慶王的屍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