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住手!”
水千珩艱難轉首,手臂揮出,強行出手,一瞬阻下水映月的全部力量,並將她再次遠遠震開。
被紫闕穿心下強行出手,無疑極大的牽動傷勢,水千珩口中頓時血湧不止,卻是嘶聲吼道:“你想讓我……白死嗎!!”
瑤溪劍脫手,水映月跪在那裡,眸光悲慼迷惘。
“……”水媚音沒有動。
“月…神…帝……”水千珩每說一個字
,都會伴隨著噴湧的血沫:“藏匿雲澈,為我一人之意,其他人皆毫不知曉!縱然知道,也不可能忤我之意……月神帝要制裁我,我無話可說。還請……勿牽連無關之人。”
夏傾月冷冷道:“我說了殺你一人,那就只殺你一人!當然,若有人膽敢強行阻攔……”她的目光掃了一眼水映月和水媚音:“視為同罪!”
“在來這裡之前,你當年藏匿魔人云澈的事,本王已告知諸界。本王不殺你,也會有別人來殺你。至少在本王手下,你還能死的痛快點。”夏傾月眸中紫芒微耀,劍罡釋放的神芒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現在……安心的去死吧!”
“住手!住手!!”
這聲大吼並非來自水映月和水媚音,而是來自無比遙遠的虛空……一個氣息也以極快的速度向這邊衝來,真身尚未臨近,一隻蒼白的大手已忽然覆下,牢牢的抓在了貫穿水千珩的紫色劍罡之上,死死阻住了即將爆發的紫闕神力。
夏傾月皺眉,目光緩緩側目,對著虛空道:“宙天神帝,你要護他?”
夏傾月聲音剛一落下,一個白色的人影便如流光般衝至,正是宙天神帝。
他隻身一人前來,身後,沒有任何的氣息。
宙天神帝手掌伸出,抓在了紫色劍罡之上,先前的蒼白手印也隨之消失,他這才開口道:“放過他吧。”
他的聲音頗為無力,每一個字都帶著嘆息。
夏傾月眉頭大皺:“宙天神帝,莫非,你還不知他當年所犯何罪!?”
“哎,”宙天神帝長長一嘆,道:“他藏匿雲澈,的確是大罪。但……老朽與琉光界王相交萬載,他為人如何,老朽再熟知不過。他那日所藏匿的,不過是他已經認定的‘女婿’……而絕無包庇魔人之心。”
“以他的性情,會作出這樣的事,老朽毫不奇怪。”
“宙天神帝,”夏傾月皺眉道:“雲澈如今已成功遁入北神域,待他將來長成,為北神域所用,會有怎樣的後果,沒有任何人可以預料。而若非水千珩當年的藏匿,這個禍患或許根本就不會存在……如此禍及整個東神域、整個神界的大罪,本王想不到任何饒恕的理由。”
宙天神帝搖頭:“以雲澈的隱匿能力,縱無琉光界王的藏匿,那十二個時辰,我們也難以尋到他。那日藍極星外,你、我、梵天皆在,龍皇與南溟神帝親至,眾東域界王環繞,卻依舊未能留下雲澈,如今,又何須苛責一個只是一時糊塗的琉光界王。”
“一時糊塗?”夏傾月似乎覺得可笑:“宙天神界為追殺雲澈可謂傾盡全力,甚至不惜曾經所不齒的手段,這般決心天下皆知。如今,卻對曾藏匿魔人云澈的人如此網開一面?”
“魔人云澈必誅,”宙天神帝道:“但,一切既已鑄定,東神域已損失太多,老朽實不願再看到有人因此事而喪生。”
“月神帝,老朽知你最忌與魔人云澈有關之事。今日,算是老朽虧欠於你,還請給老朽一個薄面,饒他之命。”
說完,宙天神帝又是一聲長嘆……那一段“魔神戮世”,因他而越來越逼近實現的預言,他不敢讓人知道半字,這兩年間,他每一個瞬間都在愧罪中渡過。
他不想看到再有人因此而亡……因為,那歸根結底,都是他的罪孽。
夏傾月默然,紫闕神劍上的紫芒總算稍稍弱了幾分:“好,既是宙天神帝之命,本王若再堅持,便有些不識抬舉了。”
“不過,若就此放過,哪怕世人皆知是宙天神帝之意,怕是也會心中難平。”夏傾月話音陡轉:“本王可以饒恕水千珩,但,琉光界必須做到兩件事。”
“其一,”不等宙天神帝有任何反應,夏傾月已直接出口:“水千珩犯下如此大罪,已無資格再為琉光界王。本王要廢他玄力至神主之下,十日內,退去界王之位。”
“好。”宙天神帝點頭,他沒有過問水千珩的意見,因為在兩大神帝面前,他沒有任何話語權。而且比起喪命,這個結果已好上太多太多。
夏傾月的眸光,在這時忽然轉向了水媚音:“單單廢一個水千珩,怕是琉光界記不牢這教訓!因為如今琉光界的核心可不是水千珩,而是這媚音神女!”
“其二便是……水媚音隨本王回月神界,囚禁千年,千年之內,不得離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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