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矇矇亮,一陣哀嚎之聲響起,打破山間寧靜,驚起樹間落鳥,露珠滴翠,喚醒萬物。
部落的族人,此時正三三兩兩的,向祭壇處聚集。
昨日留下的篝火堆內,時不時冒出陣陣青煙,此時,祭壇上的青色火焰,已不知何時熄滅,只有鼎身如常,尚有餘溫的青銅古鼎,在祭壇上紋絲不動。
此時,鼎內的藥液早已被熬的濃稠,佔據古鼎約三分之一的位置,發出陣陣奇異藥香。
祭壇聳立,五位部落中德高望重的族老,正盤坐在彷彿玉石鑄就祭壇之上,閉目養神,他們已經一夜未眠,但不顯疲憊,正緊緊地盯著青銅古鼎,依照部落傳承下來的,一張銘刻在發黃獸骨上的古老藥方,按照不知名的步驟向鼎內投放藥物,不敢有絲毫差錯。
祭壇下,在昔日男兒操練的廣場之上,十數口大缸被架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上,滾滾狼煙直衝天際,打亂群鳥飛行的軌跡。
“不要,我不要!”幼稚孩童們看著面前的石缸,劇烈的扭動著身子,在父母的懷中掙扎哭喊道。
不時有孩童,被自己的長輩扒掉衣物,漏出肉嘟嘟的屁股,扔進了石缸內,被藥夜燙的面板通紅,呲牙咧嘴的亂叫。
石缸並不大,一米多深,五顏六色的珍貴藥液,在火焰的熬煮下發出古怪的味道,其中還時不時的有巴掌大的蜘蛛與尺長的烏黑蜈蚣在其中浮沉。
這些曾經早已乾製處理好了的劇毒之物,在藥夜的充斥下,五顏六色,彷彿活物一般,在石缸內遊走滑動,散發著令人捂鼻的辛辣氣味,缸內藥夜並不滿溢,也就能剛剛沒過一名五六歲大小的孩童。
此時,連山青也與幾個年歲相同,最多也就相差幾個月的三歲孩童一起,被放到其中一口石缸之內,各自的長輩圍繞一旁,辛勤照顧,避免出現意外。
連山盛看著面前在缸內像猴子般上躥下跳,想要跳出石缸的連山青,頓時一手蓋住了連山青的小腦袋,把他重新推進石缸之內。
於是便看到,連山青一腳踩到光滑的缸面之上,沒能穩住身體,整個人噗通一聲,便跌到缸底,嘴裡鼻孔一熱,被灌進一口藥液,藥液所過之處,滾燙無比,留下一道熱痕,很是燙人心肺。
母親拓拔雲看著這一切,也不阻止,只是在一旁輕笑不已。
無奈之下,連山青只好蹲坐在被燒的火熱的石缸之內,任由滾燙的藥湯沖刷著身體,白嫩的面板被秥稠的藥液燙的通紅,帽冒著熱氣。
少頃,連山青只感覺到一股股熱氣,順著毛孔鑽進小小的身體之中,充足的藥力一股股的湧進,在體內滋補著血肉,溫養體魄。
一條條經脈飢渴的吞吐藥力,直到把身體上微如蛛絲般細小血管撐得漲起。
連山青看著自己那被野蠻暴力衝開的經脈,心中有些無奈,急忙開始運轉功法,那部相傳久遠的奇特咒語。
這是部落的啟蒙功法,無名無跡,寥寥數百字,但很是晦澀深奧。
要知道,這不知名的文字,連山青花了整整半年多的時間,才逐漸熟練掌握。
連山青小心翼翼的搬運氣血,收納體內那磅礴的藥力,修補體內那被雄厚藥力,所破壞的稚嫩經絡,逐漸增強自身的底蘊。
隨著漸漸長大,連山青已經明悟前世今生,可惜自己曾經得到的諸多高深功法,今生卻好似無法修煉。
不知是什麼原因,感覺一道無形的枷鎖束縛自身,不知這是何方世界,修何法,感受到身邊那無比充沛的靈氣,卻始終無法納氣入體,如今只能依靠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來修煉體魄。
隨著那部啟蒙功法的運轉,一股股能量沸騰,像一條條紅色小龍般,在體內七經八脈之內穿梭,像是要把那原先如同小溪般細小的經絡,擴充成大河。
更逐漸打通原先堵塞著的經脈,磅礴的藥力不時沖刷身體各處,鮮紅的血液從脊髓處源源不斷的造出,把一些身體堆積的有害雜質剔除到體外,在肌膚表面留下暗紅色的汙垢。
滾滾藥力湧進體內,任由一顆顆細胞飢渴的吞噬著,彷彿無窮無盡,一道道光芒漸漸在血肉間亮起,氣血如河流奔騰,在體內轟轟作響。
漸漸的,石缸內的其他孩子在磅礴的藥力的刺激下,痛暈了過去,一頭栽到石缸底部。